第36章 鸿蒙对抗 南星看热闹

瀑布下有一方深潭，已和这瀑布一样结了冰，这潭水至清，光影明灭间如同通透的琉璃。安岚走近了才发现，在这一潭深冰之中，竟有一只尾羽火红的凤凰沉眠于此。

寒冰剔透，凤凰每一根华美的羽毛皆清晰而完整地映入他们眼中，那颜色炽烈如火，却又凄绝似血，凤凰的姿态生动至极，仿佛下一瞬便要振翅欲飞。

安岚惊呆了，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只在书中有所记载的仙禽，她情不自禁地蹲下伸手去触碰冰面，手指微颤，似乎还能感受到这只凤凰残存的吐息一般。

君宿看了眼激动到脸都红了的小丫头，蹲在她身边，笑着问道：“阿因，你喜欢这凤凰？”

“嗯！”安岚重重地点点头，眼睛都是亮的：“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鸟儿！可是好可惜，它被冰封在了这里……它应该是很想出来的。”

君宿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笑着对她说：“等我们入了凡殷，我带你去看青鸾，比这凤凰还要好看。”

安岚激动道：“真的吗？比凤凰还好看？”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君宿眼中笑意温和，“还有成照雀，岐芳，都是极漂亮的灵兽。”

“有多好看？”

君宿看向她的眼睛，笑若春风，眸光缱绻如渡过一个未明的雨季：“皆不如你。”

安岚的心跳都漏了一拍，红了脸，忙站起身走远了，剩下少年在原地看她的背影。不出十步，小姑娘又转过身来，脸还是红扑扑的，衬得一双眼亮若秋水，她对他喊道：“快点过来呀，不然就把你丢下了！”

女儿家娇软的声音一字一字敲在少年的心上，他笑着起身，抱着剑，一步步走向他的姑娘。一如许多年前，他看着这姑娘向他走来，红裙飞扬，笑靥如花。

一青一赤两只灵蝶绕着他们翩跹许久，在瀑布前化成了两个小童，挡在他们面前，板着小脸肃然道：“汝等何人，闯我凡殷？”

安岚见这两个小仙童生得唇红齿白，玉雪可爱，心下不由生出几分喜爱，对他们笑眯眯道：“不不不，我们不是想擅闯凡殷，我们只是想在这里找一个人。”

“凡殷仙都，不涉红尘。汝等请回。”两个小童毫不领情，冷冰冰道。

君宿听了这话，挑了挑眉，倒也没说话。

宁顾面上则显出几分焦急，她本就是来这里寻找师父的，可现在连凡殷的大门都进不去，这可如何是好？

安岚耐着性子还想向这两个小童解释缘由，却听见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旷远清冷的声音：“今夕，何夕。”

两个小童惊了一跳，低下头毕恭毕敬道：“国主。”

瀑布后被封死的厚重大门缓缓打开，周遭霎时浮起雾气般的仙泽，恍如轻纱笼罩，四周的景致都变得朦胧起来，越发显得那个从门内缓步踱出的青年缥缈如仙。

那青年青丝如瀑，眉目端秀，身量高挑，着月白长衫，周身自是透出一股空茫漠然，最为特别的是他一双眸子，竟是如水中莲叶般的翠色，看着极冷，却暗含沧海，高旷至极。

安岚悄悄打量着这位气度不凡的青年，心下清楚，这便是凡殷国的国主。

国主看了他们四人一眼，对两个小童缓缓道：“今夕，何夕，让他们进来。”

今夕何夕睁大了眼睛，急急道：“可是，国主……”

“原主归来，吾自当离去。”国主的目光落在安岚身上，那翠色的眼眸无端显出一分黯然。

一行四人就这样跟着国主入了凡殷，今夕何夕跟随其后。

凡殷果真是仙都，其中一草一木皆是得天地之灵滋养，仙气卓然，姿态秀美。他们跟在国主之后，步行虽缓却恍然已有千里之距，路过村落城镇，无论男女，皆鹤发童颜，容貌俊丽，以玉石花草交易，身着粗陋布衣亦笑容满面。

“凡殷中的住民，皆是这样还未飞升至北天的小仙，有些是坐化而成的地仙，有些则是水灵山灵，化成人形亦不改心性，懵懂天真。”今夕在他们后面轻声道。

“那你们呢？你们也是仙？”安岚对今夕笑眯眯问道，这红衣小童扎了个可爱的包包头，看上去手感极好，惹得她总想摸一摸。

“当然，”何夕凑过来，面上无不骄傲，“我和今夕是栖息在凤尾草上的灵蝶，国主当年流下的心头血在凤尾草下形成了蝶形的血印，我们就是得灵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