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谢含烟停职

阿巴泰酩酊大醉时，辽阳城内却是一片混乱，这是努尔哈赤渡河后的第二天。

辽阳城各处火起，滚滚黑烟升腾而起，在几里外都能清楚看到。

袁应泰完全低估了后金八旗的野蛮善战，更低估了努都能清楚尔哈赤的狡诈，以及蒙古人的可用性。

这天早上，后金军同时对东西城墙发动攻击，西城门被八旗兵攻破，袁应泰正调兵驱敌时，蒙古人和努尔哈赤安排的奸细又跳出来了。

他们意识到没办法像昨天那样在城门放火，便伙同城内大户在居民区放火。

大火很快席卷了几个坊市，连城内更楼都被大火吞噬，袁应泰本想像昨天那样打巷战。

当他登上小西城楼，望着城内的一片大火，脚下一软，险些没站稳，赶紧扶住墙垛。

如此乱象，如何整军？

他对身边的巡按张铨叹息说：“你没有守城的责任，赶紧走，我留下。”

张铨哪里肯走，握着长剑，一脸决绝的道：“袁大人，我们一起杀出去。”

“你是个好官，你活下来是百姓的幸事，我身为辽东经略，进不能征讨建奴，收复失地，退不能保境安民，我自当领死，你快去吧。”

“袁大人！”

张铨咬牙含泪，握着剑柄的手背上暴起条条青筋，袁应泰有责任，可把他这个一场仗没打过的文官推到经略位上的朝廷更有责任。

袁应泰背过身去，一言不发，让他赶紧带人走。

张铨见说不动他，冲着他的背影深深一揖，回身去了：“我们走。”

“老爷！”仆人唐世明等人嚎啕下跪。

袁应泰将天子赐的尚方宝剑和辽东经略的印绶挂在身上，在铜镜前肃正衣冠，将一截白绫悬于梁上…

几分钟后，小西城楼着起大火，袁应泰的尸体和妻弟、仆人一起被大火吞噬。

……

后金军无可阻挡的进城了，城内的蒙古人看到主子进城了，赶紧跑过去摇尾乞怜，他们的主子们可没空搭理他们，无数八旗兵冲进大街小巷，抢夺食物，奸污女人。

辽阳百姓这才知道女真人都是什么德行。

大火烧了一整夜，半个辽阳城被付之一炬，烧的都是普通百姓家，跟蒙古人私通的城内大户的宅邸基本完好无损。

直到第三天清晨，城内局势才稍稍安定一些。

努尔哈赤已经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裳，坐在经略府议事厅的主座上，眉宇间尽是快意。

兵少将寡的沈阳城他已经不放在眼里了，攻下辽阳后，后金席卷辽东之势初成，他已经开始谋划，占领辽东全境后挥军渡过辽河，占领锦州、宁远等城，大军直抵山海关外。

攻占辽阳、沈阳的过程太顺利了，这与袁应泰接纳蒙古人的御变策略有直接因素，之后的战争明军指挥官不可能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但只要有辽、沈两战的一半顺利，努尔哈赤都有信心攻占山海关，有生之年直抵北京城下。

这时，两名戈什哈押着张铨走了进来，两人叫骂着要张铨跪下，张铨不屑与他们说话，站直身子，把头扭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