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我朋友得了绝症

如果可以让你选择，你会选择成为众星仰望的神，还是成为普通平凡的人？

曾经，这个选择摆在谢林一面前时，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站在第三世界俯视着人间，看着他们生，看着他们死，袖手旁观，无能为力。

只因为命运的轮盘，谁都说不清。

他双手插着兜，眉眼一副懒散的模样，漆黑的瞳孔里充满了不耐烦。

“恢复神力这段日子，感觉怎么样？”谢之庭放下报纸，双手交叉相扣放在腹前，声音缓缓像个老者似的道。

谢林一鼻音发哼，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吊儿郎当的说，“怎么样？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还来问我？”

谢之庭看着谢林一不说话。

他太了解这个儿子了，不知天高地厚，永远都是这一副吊样子，看的他想直呼一句孽障。

谢之庭：“那个叫许妄的小丫头……”

他垂眼玩弄着手上的打火机，声音依旧懒洋洋的没有什么温度，“怎么？你对她有兴趣？不如我叫她来跟你认识认识？”

说的这叫什么话，谢之庭气的拍了下桌子。

“我说过了，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研究你那狗屁的命运推理论”谢林一嘴角咧了咧，呲牙一笑，“没用的，爸——爸”

他拖着长音叫了一句爸爸，本来温情的两个字被他喊出了一番讽刺的意味，听得谢之庭接连说了三个“好”

“那既然这样，我看你身上这暂且恢复的神力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他说完，大手一挥，一股无形的气流在他的掌心与谢林一的身体之间产生。

强大的吸力像是要把他掏空一样，谢林一咬紧后槽牙，额头沁出了细微的汗珠，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像是聚攒在了一起，然后从天灵盖被吸走，疼的他头皮发麻。

良久，谢之庭手一挥，那股气流便瞬间消失。

谢林一踉跄的后退了两步。

“现在感觉如何？这种失而复得又再次失去的感觉可不好吧？”谢之庭说话也带着气，他在气谢林一就算过了两百年也从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还不明白，他作为一个父亲到底想让他明白什么。

他微微抬眼，还是一副插着兜的混蛋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谢之庭，“你似乎是忘了，我从来都没在意过这种东西。”

谢林一单手插着兜慢悠悠的晃了出门，但是仔细看可以看出，他的脚步因为刚才收走神力而变得有些不稳。

谢之庭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从门口消失。

良久沉默后喃喃道：“那一天不远了。”

世间本就像一个棋盘，执棋双方只能为了阻挡对面而不断下棋子，让本毫无瓜葛的两个人相逢，产生交集，或互相折磨，或相守幸福；或友谊地久天长，或老死不相往来。

只有这样，这世间情感才有得平衡。

只有这样，才称得上是人世间。

从谢之庭的房子里出来，谢林一脸上的疲态才真正的显露出来。

他掏出一根烟，点燃，手都有些颤抖。

许妄隔着很远就看到了他。

男人伫立在那，阳光顺着树的缝隙打下，金黄色的光笼着他的周身，驱散了他身上的一点寒冷和孤独，他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凑近打火机点燃。

谢林一的侧颜显得十分立体坚硬，流畅的线条更是将这样一副画面勾勒到了极致。

许妄很奇怪，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但是站在那里，仿佛就成了光，一切都是他的陪衬。

他一抬头，注意到了许妄。

两人的视线隔着很远在空中交汇，许妄犹豫了片刻还是小跑着到谢林一的面前，小嘴微张，胸脯上下起伏着小口喘着气。

谢林一吸了一口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是让谢彦送你回家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许妄本想脱口而出是谢彦非要把自己拉到这来的，突然又想到谢彦在车里和她说的话：“谢林一这个人吧，他缺爱，如果你真的觉得亏欠他你必须得让他感觉到你对他的关心，而不是怜悯。”

许妄抿了抿嘴，“我……有点担心你。”

她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干脆不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谢林一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眼神一怔，看着小姑娘发红的耳朵，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忽然变得舒坦了许多。

他轻笑，吊儿郎当的继续问：“担心我什么？”

许妄感觉自己的脸莫名烧了起来，呼吸也有些变得急促，她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说，

“担心你会不会因为作恶多端被人打死。”

他眼眉低垂，弯腰凑近许妄，低沉又带着些沙哑的声音从许妄的耳边逐渐放大，“许妄，你不会是因为喜欢我才担心我的吧。”

许妄心下一紧，她慌乱的向后退了两步，刚才的距离实在是太暧昧，“喜欢”这个词，对于她来说陌生至极。

谢林一看许妄的头都要扎进地下去了，发出一声哂笑。

他将烟熄掉，“走了。”

“哦，好。”

许妄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影子，他走一步她就跟着动一下，玩的乐此不疲。

许妄被谢林一送回家。

一推开门，又是满屋子的酒气熏得她皱紧了眉头，许真明倒在沙发上，一瓶白酒的空瓶倒在地上洒了一地的酒水，怪不得屋子里的酒味儿这么浓。

许妄将地下的酒水擦干净，又将许真明带进了屋里，才长吁一口气。

于瑛不在家的日子，难得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