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神明与普通人

许妄总觉得，谢彦看自己的时候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事情想和她说一样。

三个人去了一家面馆。

许妄刚坐下，谢林一就紧挨着和她并排坐到了一起，另一端的位置留给了谢彦。

“……”

谢林一注意到谢彦一脸无语的表情，往后靠着，身子倚在椅子背上，眉梢上挑，他在用眼神告诉谢彦如果不想吃就快点滚蛋。

许妄坐在靠窗的位置，因为他们哥俩的爱恨情仇她根本就无心参与，一直定定的望着窗外。

这个时间点，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一些卖水果的小摊贩推着车子，在城市的街头巷尾乱窜着，希望人流量的流动可以为自己多赚一点收益。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句话都不想说，只希望自己能够变成一个小透明人物，被这个世界遗忘。

“你这脑袋又想些什么呢？”谢林一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力气不轻不重。

“呀……”许妄吃痛的皱眉，一脸怨气的转头刚想骂谢林一，却忽然愣住。

“许妄，真的是你呀，刚才你姑父说你和两个男人吃饭我都还不相信”许淑玲的语气有些夸张，带着些上了年纪的中年大妈八卦口气，听得谢林一眉头肉眼可见的拧在了一起。

“姑姑好……”

许妄笑的牵强，她已经get了许淑玲话语里的信息。

两个男人。

她说的绝不是什么好话。

谢彦和谢林一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端起面前的一杯热茶喝了一口。

“许妄，这么早你就和你朋友出来了你妈知道吗？”许淑玲的眼神在谢彦和谢林一之间徘徊，半晌又说“你不会昨晚上都没有回家吧？”

她不可置信的语气中中带着些恍然大悟，许妄心里冷笑，不愧是许淑玲，说话总能让人由内而外的反感。

谢林一刚想起身，却被许妄抓着衣服袖子生生的摁住，他动作一顿，立刻领会了许妄的意思，老实的坐着不说话。

“姑姑，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我们是偶然遇见的。”许妄攥紧拳头，长呼了一口气，“更何况姑姑你放心吧，我很听话，不会像姐姐一样夜不归宿。”

许淑玲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向来言听计从不敢回嘴的许妄竟然敢拿她的女儿出来当靶子了？

许淑玲的女儿是她的一块心病。

从小溺爱孩子造成她女儿一副天塌下来都是有父母顶着的样子，抽烟喝酒泡吧对于她来说都是轻车熟路的事情，许淑玲不止一次半夜去酒吧逮自己的女儿回家。

谢林一噗嗤一声没忍住，他眼眸一抬看向许妄，带着些刮目相看。

许淑玲嘴角牵强的扯了扯，表面上的端庄矜持她还是得拿捏着，“这样就好，还是你呀让父母省心。”

两个人又你来我往的说了两句，等到许淑玲一转身，她丑恶的嘴脸便像是呲嘴獠牙的猛兽一般迅速的显露。

“和她妈一样都是个贱蹄子，还敢顶嘴了。”

谢林一听到她的心声，眼神冷的不能再冷，他脸上的笑意彻底不见，盯着许淑玲的背影，头轻轻一歪。

下一秒，就传来一声女人痛苦的尖叫。

许淑玲不知道为什么脚下一滑，朝着旁边重重的栽下去，碰巧撞倒了旁边的服务生，他手里的热粥猝不及防的全都撒在了许淑玲的胳膊上。

许妄迟疑的看了一眼谢林一，对上他深沉的眸子。

“冲冠一怒为红颜啊”谢彦又呷了口茶，声音含着笑意，“你再这么胡闹下去就不怕你这刚恢复的神力又被收走么。”

他这么一说，许妄明显一怔。

许妄：“你……”

谢林一从筷子筒里拿出一双筷子，事不关己的说了句，“吃饭”

他向来不在意这些东西，这些没有办法选择的东西。

他做了几辈子的人，神力这种东西说实话，对于他自己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他本就无欲无求，这世间的一切不过都是些浪费，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他动用自己的力量。

除了许妄。

刚才，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额角猛跳了几下，这个女人的嘴，实在是太脏了。

谢林一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对一个人的恶意可以那么大，大到用肮脏下贱的词汇来形容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女孩。

人言可畏，常常几句只言片语就可以击垮一个人，她的话对许妄来说就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许家的所有人，都是她的心结。

是他们用看似无心的话在许妄的心中垒砌了一面高墙，堵住了她的所有，也阻断了她的一切。

这就是所谓的亲人，但也正是所谓的亲人说出的话，才是伤人至深无法自愈的根源。

如果没人保护她，那谢林一觉得或许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