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城内的混乱

告辞赵际的王思德只得先回去安顿自己的部下们，又换了一身干净衣甲再去求见元务本，结果吃了一个闭门羹，原因则是王终已经率军返回，他所在的方向是在西面，隋军兵力不算太多，路上也没有横生枝节，靠着一路收拾士卒，回到城中时尚有兵马四千余人。

王终的表现让元务本大喜过望，这下再不疲倦了，亲自去迎接王终，王终自然是一番表态发言，表示自己忠心耿耿，都是想着主公的大业而已，顺带再暗戳戳的责备一番王思德假传军报，按兵不动等等恶习。

元务本听了王终的小报告，再一想到正是王思德之前大言不惭说什么隋军不足畏，自己已经大破隋兵，这才引得他压上本钱去守外围，结果输了个血本无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原先心目中的爱将变成了黑的不能再黑的小黑人，王思德这时候再去求见，哪能不吃闭门羹。

王思德消息灵通，虽然元务本没见到，但留守府中的幕僚们将此间内情一五一十向他倒了个通透，他也就知趣的不再主动求见，而是转身回营。

当夜，王终带着几名亲近将校留宿在元务本府中，元留守对于自己之前委屈了一员猛将也自觉不妥，于是便挽留王终等人在府中夜宴压惊。

虽然黎阳城已经被三面包围，不过黎阳仓内有的是堆积如山的粮食，一番饮宴的酒水倒也丰足，王终也自觉自己之前吃亏都是吃了没打好上层关系的原因，笨拙的学着曲意逢迎起来，双方伯乐遇上千里马，一时其乐融融，乐不思蜀，暂时忘却了战事不利的烦忧。

王终部下的士卒仍旧停驻在城南军营之中，黎阳城自杨玄感攻克之后，人口大量迁徙移出，有的是出城躲避兵灾，有的则直接从了杨玄感，与大军一同南下往东都去了，因此城中空出的场地极多，许多屋舍可以用来屯兵，隋时城内皆采用坊市制度，各坊以围墙栅栏相隔，只要封闭坊门就是一个封闭的军营。

冬季的天色晚的特别快，王终尚未回还就已将近黄昏，守门的士卒探头探脑的看向空无一人的街巷，犹豫着是不是要关闭坊门。

突然，从街道拐角处拐出一只队伍，推着大大小小的车子，车上都插着旗帜，领头几名骑着马儿的军官身披铠甲看不清面容，直直的向着坊市而来。

守门的小卒揉了揉眼睛，确认是自家人马打扮，连忙迎了上去：“不知是哪里人马？来此何干。”

领头的军官掀起头盔面甲，露出一副和煦的笑容：“我等是奉元留守之命来给诸位弟兄送些慰劳来的，王终将军今夜与留守饮宴，且不回营了。”

带头的守门头目见他态度和睦，又一口一个王终将军，感觉是个大人物，不敢怠慢，问道：“口令？”

那军官仍旧是一脸和煦：“山鬼食人。”

见口令对得上，头目再不怀疑，连忙打开坊门，亲自招呼运货的队伍进门，实际上在黎阳城内这般作为已经是显得过分小心了，头目也生怕得罪了友军，对方态度如此和缓也让他悄悄松了口气。

王终部的士卒都是刚刚经历了一番大逃亡回到城中，难免产生一种懈怠感，自家主将又不在营中，听说有酒喝，还是元务本亲自赏赐给他们的，自然再也按奈不住，哪怕是小军官们也弹压不住，于是只好随他们去了。

众人各自取酒来饮，那名带队的和善军官还在劝解：“这天马上要黑了，让士卒们这样饮酒不大好，不如收拾了各自回房如何。”

负责统领营务的校尉无奈苦笑：“军中士气衰败，且让他们喝去吧，反正在这黎阳城内都是自家人马，又无什么百姓，闹不出多大事，明早醒来自然就好了。”

那军官听他这么说，也是笑着点头：“好，好，好。”

突然远处传来声音：“什么人？”

王终部下校尉连忙准备起身查看，却发现一把钢刀抵在自己的胸前，刚才还满面笑容的带队军官此时一脸杀气腾腾：“看什么，王终那个乌龟蛋今日是回不来了，本将乃是左营大将王思德，你们这帮废物败兵都由我统管，你服不服！”

那校尉本来打算说什么，听到王思德的名字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是沉默着表达了默认。

随即从坊门冲进数百名甲士，将正喝的糊里糊涂的王终部下全部缴械，随后清点人数，虽然有人打算反抗，但来人一面用棍棒殴打反抗的人一面高喊：“左营大将王思德将军奉命接收尔等，王终败军之将理当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