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城楼上

元务本自顾自的离去，赵际不敢怠慢，急忙传令打开城门并派出从卫州征调来的卫州兵出城接应王思德。

窦怀文虽然正在兴头上，却也还知道自己手下到底有多少人马，见城中兵马出城自然也就不再追逐，索性放任叛军士卒向城门逃去，数千人的士卒窦怀文既没本事全部杀光也养不活哪怕几百人的俘虏，自然就得做个好人。

他甚至还会招呼失去战意的溃兵们去带走受伤的同袍，让战场上出现了一种诡异的人道主义场面。

“兄长，这么多人好歹也是见过血的，如果能留下一部分也好啊。”

面对窦怀远的疑问窦怀文回以一记白眼，现在他心情轻松愉悦的紧：“你以为这是在哪？咱们现在混的可是大隋的官军，就是有一千人投降你也留不下几个，还不如做个好人算了。那些伤兵送回去还需要人照顾，比直接杀了还给元务本添麻烦。再者说来，咱们在这黎阳也好还是日后到了河南也好一定要记住严格军纪，不可滥杀无辜，人心和好名声这种东西说起来虚无缥缈，有时候却有实打实的管用，建德叔若不是义名远播哪里能做下好大事。”

“知道啦。”窦怀远听了似是突然想起，兴奋的喊叫起来：“大家伙听着，都给这些溃兵说清楚咱们是大隋义兵窦怀文部，让他们一定记得窦怀文三个字。”

一干众人都发出善意的哄笑，随即纷纷向身边萎缩着匆忙跑过的溃兵们吆喝起来。

“听好了，咱们爷们是大隋窦怀文的手下，记住了吗？回去告诉你们亲戚朋友，以后再遇到这三个字都让着点。”

武大嚣张的用手中长槊的槊头轻轻敲打一名溃兵的头盔，那人也只是连连鞠躬，根本不愿做一点反抗。

实际上在此时的战场上，王思德抛下的溃兵们已经看得清楚眼前的敌人骑兵人数并不算多，而且根本没有刻意追杀自己这些人，既然如此这些人根本就提不起劲头主动攻击和反抗，做主的将军都跑了，咱们这些小卒子不过是混口饭吃，何必拿命去拼什么。固然杨玄感仁德，开放黎阳仓活人无数，对他们都有救命之恩，但那不是王思德先跑了么。

唯独一名被留下的俘虏则是被余庆推到窦怀文的面前，一条皮带将他双手连带肩头绑的紧紧，身上紧紧留着一身单衣，一瘸一拐的怔怔站立，脸上满是苍白和血痕。

“这就是那个带头的家伙，我刚才特意去寻他，这厮还趴在地上装死，他的马一直在扒拉他才让他没装下去。”

余庆翻身下马，在背后狠狠踹了这个他亲自捉来的俘虏一脚，将他踹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恶狠狠的解释着俘虏来历。

刚才余庆在找到这厮的时候他不但趴着装死，更是手中暗暗摸着一把匕首试图在余庆扒他铠甲的时候偷袭，还好余庆一直谨慎非常，见他的战马一直在扒拉着尸体才心生怀疑，要知道战马对死人可很少会这么执着。

余庆试探着大喊一声再不自己爬起来劳资就要补一刀了，才逼得他自己不情不愿的起身，因此余庆对这俘虏相当有意见，毫不介意借机会公报私仇一下。

“你就是带头冲阵的那个铁甲人？看你的面貌不大像中原人，懂得汉话么？”

“回这位小郎君，在下会汉话，我本是并州契胡出身，因此面貌上和中原稍有分别，但也是识得好汉子的人。”

他瓮声瓮气的回话引得窦怀文略略发笑，小郎君这次形容词在他身上倒是真没听说过几次。

“你的骑术和武艺看上去都不错，可惜不是我的对手，你叫什么名字？可愿意为我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