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祸起
原本围在申生塌前说话的一众子弟闻言忙让开了位置,让她近前查看。司马子申则在身后叹道:“那窗棂经年老朽,早就该修换了。只怪我贪省财物,未能及时修缮,这才让大子又遭了这么一回罪!”
吕伯姬并未回头,而是满眼含泪地查看了一下申生的伤情,又关切地问道:“抓得这么狠,可要疼坏了?”
申生与伯姬并不熟络,但见她如此情真意切,便怯怯地回道:“姑母不要着急,疼倒是不疼,只是瘙痒难耐,总忍不住想抓!”
巫医近前给申生上药,伯姬便将手收了回来,并一再嘱咐:“以后可不敢这样了!便是再痒也得忍着,万一要留下疤痕那可就不好了!”
自起疹以来,申生每日听得最多的便是这句话,心中早已有些厌烦,但还是乖巧地回应说:“我知道了!”
“叔父素来节俭,君上对此从来都是赞许的!所以他才安心让叔父教养申生,便是不希望他学得过于奢靡!”与申生絮叨了几句后,吕伯姬才转过身来回司马的话:“刚刚我从宫中出来,见君上也并无怨怪之意,叔父又何须自责呢?”
司马本有许多话要说,但因众人皆在不便开口,只好:“大子身担邦国重任,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老夫便真是百死莫赎了!又岂能心存侥幸呢?”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我这一路走来,见府中房屋大都老旧失修,便是庄户人家也不至如此呀!”伯姬在吕饴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与司马一道朝堂上走去:“率知俭省虽是好事,可要过度了反倒有害己身。有道是君子不居乱国、不立危墙,常年住在危楼之中,意外便在所难免。叔父虽身居高位,却也知道退避保身,是为我公族的榜样,却如何会在这么一件小事上犯糊涂呢?”
见司马与伯姬走出了寝室,原本跟着进来的公族长辈也都纷纷退了出去,屋子里留下的便只剩下一些少年人了。他们闲来无事,便三三俩俩地聚在一起说笑,年纪再小一些的便屋里屋外到处乱跑。申生懒在公孙枝的怀里,虽说不好动弹,可看到屋子里头这么热闹,却也是开心得很。
今瑶站在门边向吕饴使了使眼色,却见吕饴假模假式地站在母亲身边不肯进来,心中便好生气恼。她气哼哼地跑到申生跟前,又见子芸姜面目含羞地坐在公孙枝身侧,便有意戏弄道:“季姜妹妹脸上红彤彤的,莫不是着了凉?”说着便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哎呀!果真是发烧了,你怎么也不说呢?”
“你真发烧了?”公孙枝显然是信以为真,当时便惶恐起来,正要伸手去试一试,却又戛然收手:“你若是身子不舒服,要不就去我姐姐房里歇一歇吧!”
“呆子!”看着公孙枝手足无措的样子,蔓生都替他着急:“她的话你竟也能信!”
蔓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坐在一旁的富辰、今瑶这兄妹俩便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你真是太不经逗了!果真是关心则乱,一乱就全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