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花燃春光

付绢接着又问他：“我国的TD-SCDMA技术的发展是从哪一年开始的？”

卢飞又哑了。

付娟又笑着告诉他是1998年初。

卢飞叹道：“你可真有精力呀，连这个都去研究。”

付娟问：“通讯行业的小旮旯我都摸透了，是不是可以出师了？”

这一问让卢愁起来了。

付娟开店，地址的勘察几乎全是他的事，他有车，有经验，也有时间，付娟出门一抹黑，他无可推托。

自己带着她在外转悠，是瞒不住杨倩的，三个店都有她的表妹，都是她的眼线。

莫清瑶的香水味带出的审问让她一夜不理他，要是带着付娟三天两头往外跑，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勘察地址是极繁难的工作，有的商户为寻到一个好地方，白天连着夜晚持续蹲守几天几夜，以观察人流量和销售量。

投资几十万的生意，寻扯是极其关键的一步，他的九州电讯虽算是好梦相助，却也有真实经历，并非空穴来风。

大宇市的其他各镇他并不熟，也很少了解，漫无目的地去寻找一个好位置，谈何容易……

卢飞一路看着一路想着，不觉间到了冯若雪档口。

冯若雪脸上的红云比上一次又淡了一点儿，卢飞心底不免生出一丝悲凉。

她和他Q聊的频率逐渐降低。起初，她兴致盎然地向他请教如何写旧诗，后来热情日减。

半个月前，她在QQ上发给他一首诗：

两城明月一肩挑，

满院鹃花似火烧。

纵使生成天翼阔，

东风不借梦迢遥。

诗用平水韵，写得中规中矩，起句俊逸。杜鹃是深圳的市花，景虽美却有焚心之痛，翅膀再阔却借不了东风。

这类诗，她隔一段会发一首，卢飞只当是切磋予以评点，两个人都是尽在不言中。

卢飞不发诗给她，也不大有写诗的兴致。写诗是要咬文嚼字的，费那么多的时间，不如多想想生意该怎么做。

但他会照顾冯若雪的情绪，无论哪一次。她是他的恩人，九州电讯开业之初，她借他十万块钱的货，虽然是互利共赢，却是对他莫大的信任与支持，这是雪中送炭，不是每一个客户都有此荣幸的。

卢飞每隔三两天跑一趟深圳，冯若雪那儿是必去的，80%的杂牌机都是她的，总有货补。

冯若雪如果忙，会略带热情地招呼他；如果不忙，依然会和他交流文学。

只是，两个人好似隔着炭盆烤火，火将熄了，传不上来的热度把他俩的手晾在那儿，干抓着，窗外是寒风萧萧，室内是一种空落落的寂寥。

卢飞靠在冯若雪的柜台上，他想，我今天要让那寂寥见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