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没有什么事情是两个一拍即合的年轻人不敢干的。
赵钱孙和阿南决定再次来到那个葫芦雕像的底下，一探究竟。
赵钱孙拿出一根香，点上，放在香案之前，朝着香案还有香案后面的葫芦雕像磕了三个响头。
‘阿南，你也来，你也来给葫芦磕头。’
赵钱孙招呼道。
于是阿南也走过来，‘当当当’朝着那葫芦雕像磕了三个响头。
这算是礼毕，也算是提前跟葫芦打个招呼，让它保佑自己两人等会儿不要出什么意外。
赵钱孙来到葫芦雕像上面，伸手在哪葫芦嘴上反复摩擦。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本来是石头做的葫芦，这时候葫芦嘴竟然开始微微张开。赵钱孙能感到有一阵风从背后吹来，那是来自葫芦嘴的吸力。
‘阿南，快过来！’
赵钱孙朝着阿南喊道。
阿南赶紧来到赵钱孙的身边。赵钱孙继续摩擦那葫芦嘴，吸力越来越大了。一阵头晕目眩，阿南和赵钱孙同时被吸了进去。
身边的情形就像赵钱孙说的那样，周围全是无边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两个人只是感觉身子都在往下坠落，这个过程很漫长，只是没有参照物，两人也不知道究竟下降了多高。
抬头往上开，是漆黑的一片，往下看，黑暗中逐渐出现了一个小亮点。那是白色的微光，在这黑暗中格外醒目。
‘阿南，你看，那道白色的光，就是我说的那个白发老人身上发出来的。’
赵钱孙兴奋的向阿南说道。这一切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完全没有改变。
说话间，两人已经平稳着地。在这下坠的空间中，两人都是丝毫使用不上法力。按常理说，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而且没有法力支撑，就算不被摔死，也得摔残。但是两人就是这么直直的站在了地上，仿佛本来就站在那里一样。
落地悄无声息，赵钱孙拉着阿南猫着腰躲在一个大石头后面，偷偷的观察那道白光出现的地方。
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白发白须，身穿一身白衣。老人就站在那里，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空荡荡的石地。赵钱孙仿佛记得，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到这个老人，他就以这个姿势站立着，这么多年过去了，老人的姿势竟然没有一点改变。
‘躲在石头后面的两个小子，出来吧！再不出来，小命难保！’
老人的身子没有动，依旧保持着那个恒久不变的姿势。可是那声音却在空荡荡的山洞中回响，每个字都传进了赵钱孙和阿南的耳朵。
赵钱孙和阿南只得灰溜溜的走出来。赵钱孙的心中一直认为这个老人没有恶意，因此也没有什么顾虑。阿南就更好说了，他没什么心眼，恨不得将全天下的人都当成好人。
两人来到老人身前，却没敢再靠近。老人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两人。
阿南看到，那老人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白色的胡须和头发蓬松混乱的长在一起，几乎要将整张脸掩盖。只是那一身白衣，竟是一尘不染。
‘前辈，我们无意冒犯。’
赵钱孙率先拱手施礼道。
‘我记得你，你是前几天龙虎山上下来的小道士。没想到已经张这么大了。’
白发老人看着赵钱孙道。
前几天？这十几年的时间，在这老人口中说来，竟然是前几天？
‘老前辈，您恐怕记错了。我的确来这里见过您，可是那已经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了，怎么是前几天呢？’
赵钱孙笑着说道。
‘哦？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自从我把自己关在这暗无天日的雪山之下，每天面对的都是这永恒的黑暗，时间，对于我来说，可能已经是个模糊的概念了吧。’
白发老人抬起头，再次保持那个举头望天的姿势。
‘前辈，您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把自己关在这雪山底下？’
赵钱孙问道。
‘哈哈，我？我什么人都不是，我只是一个罪人。无可救药的罪人。我把自己关在这里，我发誓，永远不再出去，我从三界之中除名，我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前辈，您在这里多久了？’
‘多久？我觉得才没几天，可能用你们的时间来算，已经是上万年了吧？’
‘上万年？！’
阿南和赵钱孙同时惊讶的张开嘴巴。
‘我进来之前，外面还是鸿蒙一片。那时候，天地初开，三界无序。我犯下了很多罪过，我的罪孽太深，到处都是追杀我的人。我将他们全杀了，可是我还觉得不够，我又杀个更多的人。不对，还有妖，还有魔，还有神仙。我把他们全杀了，他们全都怕我，所有人都躲着我。’
白发老人说着，眼神放空，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可是我看来，您不像是坏人。’
阿南道。
‘哈哈，你个小猪猡，懂的什么好人坏人。恐怕你这身上的道行，还不到百年吧？’
白发老人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阿南。一股白色真气将阿南缠绕，阿南顿时觉得自己像是透明一般，身上的
每一寸皮肉仿佛都暴露在白发老人的面前。
‘玄武之力？小猪猡，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玄武之力？’
白发老人忽然脸色大变，严肃的盯着阿南问道。
‘我。。。’
阿南被这老人眼神的杀气吓得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老人再次伸出手指，更多白色真气射向阿南，阿南就像是木桩一样，丝毫动弹不得。那白色真气再次将阿南缠绕，阿南觉得自己的五章六腑仿佛都已经暴露在这个白发老人面前。
‘嘭！’
一声巨响，打破了黑暗中的宁静。阿南身上的白色真气竟然被弹开，一时间烟消云散。
‘龟甲！龟甲在你身上！你究竟是谁？玄武那小子怎么了？他的本命法宝为何会在你一个小猪猡的身上！’
白发老人神情激动，他双手乱抓，想要向阿南冲过来。可是脚下仿佛有着无穷的束缚，他的双脚被牢牢固定在原地，任凭身子向前伸展，脚步却丝毫不能动弹。
‘我，，，这。。。这龟甲是一只大乌龟前辈送我的，我也刚刚知道，他就是玄武。玄武他，，，他已经死了，，，’
阿南畏畏缩缩的说着，他和赵钱孙一起，身子往后退着。害怕这白发老人一个不小心，就将他们从这三界之中抹去。
‘死了！！！’
白发老人像是五雷轰顶，他怒吼着，身上发出的真气充盈着整个山洞。四周的石壁被震裂，石块哗啦啦的往下掉。
‘是谁杀了他！是谁杀了我的弟弟！’
白发老人嘶吼道，那声音仿佛是虎啸龙吟。
‘是，，，我不知道。。。’
阿南的话说了一半，就被赵钱孙打断。
‘是夜罗刹！’
赵钱孙赶紧抢过话来。
赵钱孙这句话完全是蒙的，他不知道玄武死在谁的手里。但是他从这白发老人的表现上来看，此时的他一定是怒不可遏。传说中的玄武竟然是他的弟弟，难怪自己此前感受到的那种身体膨胀的感觉，能够在阿南的玄武之力作用下再次感应到。
赵钱孙反应很快，他抢过阿南的话，说是夜罗刹杀了玄武。三界之中，此时赵钱孙知道的最厉害的坏蛋，就是夜罗刹了。把黑锅甩给一个大魔头，这好像也不算是缺德的事。
‘夜罗刹？那是谁？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白发老人嘶吼道。
‘是，，，是三界中最近崛起的一个大魔头，人间已经快被她搞乱了。她杀人不眨眼，坏事做尽，玄武前辈就是被她杀死的。’
赵钱孙回答道。
‘夜罗刹！你杀了我弟弟，我要亲手将你撕碎！’
一声呼啸传来，那白发老人竟然变成了一只白虎。
白虎仰天长啸，四周用来封印的三十六根石柱纷纷炸裂，一时间地动山摇，山洞剧烈的摇晃。
这里快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