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好了!”
大清早,王二叔扯着嗓子大喊着,搅醒了村民的美梦。
“要人命了,出大事了!”
这不像是王大叔的玩笑!曹大爷一家推开院门,村民们鱼贯而出,围着王大叔,议论纷纷。
小四跟在曹大爷身后,揉了揉朦胧的睡眼。
小四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今天的清晨与昨日不同,多了恐怖残冷。
王大叔气喘吁吁,脸色苍白。
“怎么了?大叔!”
“荒草村招灾了,跟我来!这可是一年的收成啊……”千言万万语加上王大叔口齿笨拙,一时难以表达出来“咱们的庄稼……庄稼都……”边说边带着村民们跑。
村民们不知所以然,面面相觑地看着王大叔的背影,纷纷跟着他慌乱的脚步跑向农田。
天色沉沉,带着诡异残冷的气息。
灵隐山被阴云遮盖,不见了峻峭挺拔的山峰。
越是靠近农田,那股残冷息越是浓重,让小四越发感到压抑。
庄稼失去了鲜活色彩,悉数枯萎,黑色雾气田间围绕,渠水黑而浓稠。
“啊!”
“天杀的贼!丧尽天良啊!”
村民叫苦不迭。
“你们快看!”
村民们纷纷转过身,有一块农田绿意盎然,格外明目,顷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是曹大爷家的!
青青庄稼,显露着生机。
猜忌而充满狐疑的目光,纷纷流言责骂,全部指向了曹大爷一家,站在他们身旁的村民,远远躲开,将他们孤立。
村民目光如炬,问道:“曹大爷,你怎么解释?”
曹大爷望着自家的庄稼,不知作何解释。他猛然想起,是不是灵隐山失去了龙王爷的庇护,才会如此,要不要将真相告诉大家?可是,他们会信吗?
“我向大家隐瞒了一件事……”
“看吧,就是他搞的鬼,快说!”
曹大爷吞吞吐吐道:“山上的龙王爷死了,不能保护我们了!”
村民一片唏嘘,装神弄鬼!
“龙王爷死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的庄稼都有事,只有你们家的没事,大家说是不是!”
“先把曹家抓起来!”其中一个村民喊道。
“我……”不知从何解释。
村长素来对曹大叔看不惯,尤其前段时间小四被村民捧的高高在上,让他威信全无。
是时候,表明态度了!
“自从,你不知从哪儿捡个孩子,村里就不太平了。经常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诡异事,你看小四,像咱们村里人吗?”
曹大爷揪住村长:“这和我家小四有什么关系!”
“大家看看,心里有鬼的人才气急败坏,我又没说你什么是不是?放开我……大家想想,仔细想想,小四来到咱们村里,村里有什么变化?”
“野猪不敢来了!”
“蛇多了,山里经常有野兽吼叫。”
“晚上鬼影特别多,围在曹大爷家四周,我看见了!”
村民们集思广益,诉说着小四的罪状。
村长说:“同是一片田,为什么会这样,肯定有原因,不过,曹大爷走火入魔,也是受害者,我们先把小四关起来,一切听老祖宗的!”
“谁敢!”
曹大爷话未说完,后脑门闷声一响,不省人事。
老大老二护住爹娘,颖儿紧紧抱着小四的手臂。
人们将仅有的线索联系起来,几乎可以断定,今天发生的事,和小四有关系。
小四被当成了怪物。他心里明晰,那些庄稼被破坏的痕迹,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刚才有村民说过鬼影之事,黑色的云雾,诡异的风声,种种迹象印证着他的猜测。
他失神思考时,村民嘈杂之声,所言之事,通通成为了背景声。
直到颖儿抓住她的手臂,嘈杂的声音重新布满双耳,模糊的背景突然清晰,他看到村民完全变了模样,张牙舞爪之奔他们而来,爹娘大哥二哥被围困。
“抓住这个罪魁祸首!”
颖儿忙道:“小四,快跑,他们要杀了你!”挡在小四面前,保护他。
“小四,你要逃的话,你爹娘,哥哥姐姐怎么办?告诉我们真相,为什么要这样!”
村民拿着叉子,镰刀等各式各样的田耕工具,向着小四。
小四怕颖儿受伤害,况且这事因他,爹娘受冤,怎么能逃?
他离开颖儿的护佑,走向人群。
颖儿哪肯,爹爹被打昏,她不想让小四受到伤害。
“要抓就抓我,谁敢碰我弟弟!”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镰刀。
“你不要逞强,保护一个和你一家不想干的人,这是何必!”
“村长,你打晕我爹,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爹爹晕倒,加上娘的苍白无力的哭声,大哥二哥无奈的眼神,这一切,让小四恍若隔世。之前,他对村民“灾星”的定义,装作不在乎,
此刻,依然成真。
满心的愤怒,点燃着,引诱着,身体内的灵力。
风顿起,乌云游走,只为迎合小四。
村民们慌了神。
“大家看,这是……是魔鬼!抓住他!”
看此情形,村民无不同意村长的看法。
乌云压顶,紧追其后的是清朗的白云。
灵隐山上,积雪明媚,峰峦巍峨。
身体内的灵力,攒动不已,血液冲击着皮肤下的血管,暗流涌动!
小四控制不住这股邪乎的灵力,紧咬牙关,头脑快要爆炸。
幸亏龙印在,它闪烁不已,控制着涌动的灵力。若是没有它,小四怕是危在旦夕,最终毁灭。
七窍之中,让小四痛苦,最难以承受,是双目,胀痛难耐。
村民们目睹小四的变化,心生恐惧,恐有不测,远远地躲开着。
只有颖儿,站在小四的身边。
灵力贯通全身,随着龙印的抵制,施压,渐渐平息。
但是,双目积聚的灵力却始料未及地冲出。
小四非肉体凡胎,并无大碍。
正当灵力倾泻时,颖儿觉察到异样,“啊!”一个慌神,身体后倾。
小四伸手拉住颖儿,倾泻的灵力瞬间淹没了她。
颖儿受伤严重,幸而那是小四体内些冰山一角的灵力,不至于让她灰飞烟灭。她只是失去意识,昏死!
“小四,你做了什么!”
大哥对着小四怒吼着。
曹大娘经受不住这样的巨变,打击,晕死过去,没了气息,再没醒来。
小四却是清醒,为什么会这样!他自我疑问着!
七窍之首,谓之眼窍!
小四的眼窍被灵力打开,他擦去满眼泪水,此刻的,眼前的世界,已大有不同。他目见了常人所不能看见的世界。
白云不断逼退着黑色乌云。
田间地头飘着鬼影幽灵,有的依附庄稼上,有的正吸食着汁液,还有的沐浴田间沟渠。
獠牙狰狞,与小四目光相对。
这正是小四所目见的,他吸了一口气,稳定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