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
小四浑身疼痛,他疲惫的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那么的熟悉。
“爹,娘,醒了,醒了!”
姐姐颖儿,比小四大一个月,她的声音,小四听得出来。
记忆复苏,触目惊心的一幕,压抑而撕裂的冲击力,像刚发生似的。尤其,是眉双由温柔而突变阴暗的眼睛,此时此刻,十分清晰。
曹大娘喜极而泣。
“孩子,你昏睡了半月有余了,可算醒了。”
“娘……”
小四轻声地叫着,目光移向曹大娘的两鬓,苍白了许多。
大哥道:“娘,小四不醒,你流泪,现在小四醒了,你还哭!”
颖儿道:“大哥,娘是高兴才这样,要是你,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呢!”
曹大娘自怨自艾道:“都怪我,要不是我让小四去砍柴,也不至于害他这样……”
“你这疯婆子,说些什么呢!还不赶快做饭去,老大去端水,剩下的去帮你娘做饭去,乱糟糟地打扰小四休息!”
颖儿笑着道:“数爹偏心!”
“告诉爹是怎么回事?”
小四想起了那条红蛇,摸了摸怀间,空无一物,或许……思及此,小四不由感伤。
“爹,那条蛇是龙王的本身,我和它一起落下悬崖,龙王死了!”小四带着哭声。
“啊!”
“我想救他,却……”
“龙王说过,生死由命,不要难过,你已经尽力了。”
小四将半月前发生的事告诉了曹大爷。
曹大爷心生感慨:“天外有天,我们只是一些凡夫俗子,力不能及,愿龙王爷安息。”
小四问道:“爹,你在哪发现我的?”
“村口。”
“真的?”
“要不村里人说你命比天大,洪福齐天!”
“爹,你太幽默了!”
“是村里的猎户说的,他们看见你悬在峭壁上的一棵松树上,很多鸟儿聚在一起,载你下地。之后,许多蛇纷纷而至,垫在你身下,拖你到了村口。”
半月有余,小四恢复如初,他做了很多梦,似真似幻,有呐喊,有呼啸,有凄凉,有温暖。
众多梦里,唯红蛇出现时场景让他记忆犹新,红蛇告诉他,莫要因它伤心,因与地狱之魔的一战,它元神大伤,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沧海桑田之后,它就回来。他还告诉小四,龙印,事关重大,不可轻易示人。
的确,烛九阴被地狱之魔伤了元神,需要一段很长时间的沉寂。为求安全,挽救奄奄一息的灵魂,它唯有依附龙印之上,没有意识,没有知觉,遁入无极混沌状态。
直到未来的某一天,某一时,某一刻,它才觉醒。
如它所说,生死由命!
小四事件发生后,乡亲们对曹大爷一家显得格外敬重。大家想不到,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老祖宗,也亲自前来过问他病情。
乡亲们赠物担柴,凡能做之事,无不尽力。
小四成为了村里的神话人物,茶余饭后,农耕垦荒,讲的都是一些小四的事情。
一家受宠若惊。
小四和曹大爷一样,并无过多惊喜。
从龙王消失,到灵隐峰上发生的一系列的怪事,如梦魇般围绕着他们。谁知道,杀害龙王的地狱之魔还会用怎样的手段。
况且众人之口,说不定那一天传到地狱之魔的耳中,难料祸福。
曹大爷秉性温厚,本不喜欢张扬,对村民的行为一直阻止着,甚至闭门不见。
小四出事前。
曹大爷随村里人山外置货,去了陶城。
姬氏家族愧为天下之中的掌管者,城墙高筑,连苑而起,兵将重甲兵器守护着城门,目光如炬。
龙王爷所嘱之时,将小四送到城里姬家,让他为难,龙王爷的话让他不得不再做思考,实在是进退两难。
退,留着小四,违背龙王所嘱之事,无疑在冒险。进,送小四到陶城,带上信物找到姬氏,寻求庇护,他才能安全。
小四所思不深,他不知陶城,姬氏一事。他担心的,是地狱之魔眉双,那个艳丽而邪恶的女子。
眉双到人类世界,为一件至宝,龙印,龙印由烛九阴掌管。
烛九阴,又名烛龙,龙族之祖,更是至尊。
万载的修行顿悟,让它由蛇身化为龙身,龙族每隔千年需闭关修行,与蛇的每岁蜕皮有着渊源。
只是烛九阴因灵力大损,身体之故,提前闭关。
龙族闭关修行时,灵力微弱,需褪去皮囊,重换生机。
眉双从龙族得知烛龙秘密所在,想趁烛龙不备,逼迫烛龙,交出龙印,借以号令龙族,为她的血海深仇,伤心过往,复仇。
不料,烛龙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少年救走,不知是死是活。时至今日,她派出的人,仍无少年和烛龙的消息。
哪怕尸首!
深夜。
眉双身着玄纱,明眸清澈,脸颊比当空皓月还要美
艳三分。
风异常清冷,她召集的孤魂野鬼,黑压压的一片,面目漆黑而模糊,虚无地飘着,胆怯地,向眉双俯首。
“厉鬼,交代之事,进展如何?”
厉鬼是这些鬼魂的首领,被称为鬼王。
“王,姬氏家族的核心仍是姬姓,其他姓氏,如姚,姜,嬴等姓氏一族,企图瓜分天下,不想让姬氏一家独大。”
眉双点头,微笑如黑暗里的一朵花。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我们添点油,加点料,让人类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王成为了人类的王,我们不用躲藏,终日战战兢兢,逃避人类的追杀!”
群鬼呼啸,悲哭吼叫,鬼王说的不错!
“人类的王?”
小鬼怎知地狱之魔,眉双之志!
鬼王游走一圈,依旧伏在眉双的脚下。
“王,你要的那个少年,有消息了!”
眉双微笑明媚,月亮隐在云中,久久不见踪影。
“在何处?”
“灵隐山下的荒草村,一个农家少年。”
“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想办法,找到烛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