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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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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山依旧被诡谲的水雾弥漫围绕,只向外展示着清雄伟重实的山腰,一眼之隔的距离,好像隔离着一个世界,每个神往已久的人深入其内,都会在谜一般的雾气里迷失受挫,兴致被常年不歇的雨滴侵蚀消磨殆尽,无数慕名而来的文人墨客,都用自己亲身经历告诉世人,无论在此山的山外与山中,你都不能看透它的真实面目。

而游人那种欲穷不尽,欲得不到的颓败感,又被从云雾间蜿蜒流经山涧的湍流挑逗,将人们求索的目光与那团终年不化的迷雾暧昧地连接在一起,就像集市勾栏里疯狂扭动腰肢的异域舞女,和疯狂吆喝投掷铜钱的看客,在那种热火朝天趋于本能的氛围中,沉溺在舞女如丝的媚眼里,你总想从那原本就遮蔽不多的布料里看到更多。

而那条作为罪魁祸首的轻薄溪流,正无声地从山间到人间,流过丰饶的麦田,流过那条大名的沧浪河与石亭,流经篆刻着古慕善的破旧牌坊,流过小镇西北倒塌衰败的屋舍,向外面的世界流去...

林长知也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只是没有那么轻松激动。

窗外刚上树梢的月牙,敷衍地散发着冷光,没有多余的温度,也没有太多的光亮。他此时沉默地拾掇着简单的行囊,

一个孤苦伶仃的身影也只是形单影只。

林长知看着手中薄薄的古册,把自己剩余大把的生命托负在上面,显得有些滑稽,但还是不厌其烦地翻阅着。

“能够感知天地元气的存在,是修行的门槛,其次是人体的窍穴的打通,即使有些人能够感觉元气的波动,而周身窍穴塞堵,修行大道自然也是可望不可即,这种人最好的情况是成为符师,但条件同样也是苛刻,需要拥有精准的精神力和对元气更加细致的感知,利用符笔按照一定晦涩的规律和元气的律动,将天地元气拘于符纸之上,用时只需引动符纸的共鸣就行,炼气士能成为符师,符师却不能成为炼气士;而在能感知天地元气和窍穴贯通的此基础上,通的窍穴越多,储存的空间越大,表示修行的成果越好,从而对天地天地元气的感知就越明显,摄取的速度就越快,聚元化气,对应的是修行的第一步,感知境;待到窃取的元气越多,搭建巩固自身窍穴,此时聚气化灵,化为己用,这就是修行的第二境培元,这一境界可以调用窍穴中的灵,借助法决,功法导引灵气外放,便是修行者的手段,更有一些依附在外界载体的炼气士,比如剑修,当然,成为剑修更是万里无一,它需要修行者身体里形成一个剑鞘,也就是剑窍。再往上,巩固塑造的窍穴积蓄灵气饱和,便可引灵灌溉丹田,灵气冲破枷锁引流到丹田,即可成丹,此时便可纳万物于内,识海里生成气机,气机与丹田相连,灵随气发,这就是修行的第三境,结丹,无论是灵气蓄积还是外发的速度比起培元,是质一般的飞跃,修行界有句古话,结成金丹客,方是我辈人,至于以上的境界,你现在了解太多也无益”先生不厌其烦地教导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至于儒教的儒士,奉行的是博学与致用,与炼气士的修法大相径庭,他们需要博览群书,内化自己所感知世界,借助自身的理解与求索,在漫漫的书山与学海中寻找炼化与自身契合的本命字,而他们的所能够走的远与近,就看他们两袖间有几斤几两浩然气了。而另一种靠修炼自身的体修,走的是一个压榨自身潜能,劳其筋骨的路子,人定胜天?关键的还是是借助天地的势,山脉起伏之势,千丈水瀑之势,万军凿阵之势...更有诸子百家,万千修行之道,但修行本身就是逆旅,大道同行,殊途同归还是与天相夺...”

在林长知眼前展开了的修行世界越宏旷,他越发的迷茫,自己小心翼翼摄取着元气,只是为了填补神魂的流失,容不得稍微的松懈怠慢,当天气元气入不敷出打破平衡时,便是走到了封闭胡同里的一条死路,哪有冗余的元气来堆砌窍穴。

屋外月已及中,破损的窗户渗透着水一般微凉的夜,与其依靠自身发散更多的余热来驱阻寒气,倒不如起身将那个窟窿给堵住,从小顽固执拗的少年,觉得自己走得这条路应该需要更加坚定些。

一夜无言,少年在微曦的晨光中结束了入定,身体里的窍穴还是晦暗不明无从感应,星光补充的和神魂的流失达到某种微妙的平衡,形成无法撬动的点,一端连接着无尽的夜空,另一端散逸在天地之间,不能无动于衷,却只能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门前的一树梨花在夜阑无声中入土。

梨花落后,便是清明。

这一日早晨,林长知来到小镇上一个不起眼的巷口,破旧杂乱的小巷没能埋没浓醇的酒香味儿,巷道深处一根细竹竿斜地刺出,挑起的酒招迎风翻飞,少年花了些铜钱,沽了一壶黄粱,一壶清梦。

在止涝巷北侧有块凸起的土坡,与长青山遥遥相望,在土丘的半腰上立着一个老坟,石刻的墓碑被风雨杂草侵蚀得摇摇欲坠,石碑前摆着瓜果、烧鹅和两壶酒。

一个少年正在弯腰清理着坟前的杂草,片刻后直起身子,张望了远处的长青山,自言道:“老药子,你说死后要能一直望见长青山,不然死都不会安宁,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厌”。

林长知直接在坟前坐下:“这些都是你喜欢吃

的,好久没来看你了,而现在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说完磕了三个头,沿着泥泞的土路走下坡去,一片落叶翩翩落下,忽然起了一阵风,改变了落叶轨迹,飘向了少年下山时踩下的泥泞足印里,此时脚印里已渗满浊污的水。

一袭白衣出现在坟前,望了眼已经走远的少年的背影,转身面对这枯冢。

“没想到我会来祭拜自己”拿起其中一壶酒仰头喝完,“你是清梦,我是黄粱”

说完用袖子擦干嘴角的酒渍,脸上浮现现一抹红色,就像此时雨后天边出现的晚霞。

...

...

没想到陈摇也会随着吴拎离开,依他的话来讲:“反正我也是陈家的庶出,陈府的老宅在均贾城,慕善镇的陈府多我一个陈摇也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

这一夜,三人驾着一辆陈家的马车离开了慕善,披星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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