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外戚弄权、命妇干政
好一出大好儿郎痴心错付的戏码！
啧啧，这一殿内的宵小，不浓妆艳抹的扮相登台，还真的是可惜了！
姜永宁在心里面嗤之以鼻地叹了一声。
“哦，赵公子是这么与皇祖母说的？还是……”
姜永宁视线一转，凌厉且质疑的目光，倏然看向了一旁的申国公夫人。
“还是申国公夫人也如是说？”
申国公夫人想不明白，姜永宁何时变得如此难对付，但她被姜永宁的目光盯得心中陡然一凛，却是真真切切地！
她下意识面露难色，紧着避开了姜永宁的视线。
太皇太后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是哀家说的！这件事，赵家小子固然有错，但说到底，他不过是心悦于你，且一片痴情，这才犯了糊涂。不过就是一个善意的谎言罢了，何至于重罚五十脊杖？你瞧瞧，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世家子弟，被你打得生生没了半条命！”
没了半条命吗？
好吧，定让你们心愿得偿！
“善意的谎言？呵，皇祖母可真爱说笑！”
姜永宁几欲将嘲讽两个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相信，皇祖母应该也赞同，我这个监国大长公主的婚事，从来都不是儿女私情，而是国家大事一说吧？否则，我大可以凭着一己好恶，随意择选驸马。”
太皇太后掂量着姜永宁话中的陷阱，迟疑着应了一声。
“自然，可是……”
“既然我的婚嫁是国事，那么，赵定章蓄意欺骗在先，现下，又死不悔改，将国事与事情混为一谈，并以此搅扰皇祖母清静，意图借着您老人家的威势逼我就范！这……又该当何罪？”
姜永宁根本没让太皇太后把话说完，就接过了她的话茬儿。
太皇太后被姜永宁问得心头一滞，气恼地再次拍了一下身旁的小几。
“放肆！谁让你这么与长辈说话的？你这般咄咄逼人，可还有一点儿孝悌之心？”
说不过，就给她扣大帽子！
一个孝字压下来，她上一世或许还会有所顾忌。
可是，这一世，作为一个已经死过了一次的人，她怎么可能还被这些无妄的罪名束缚住手脚。
“皇祖母，永宁不过据实相问，您老人家怎么又恼了。好吧好吧，您老人家消消气，永宁给您赔不是了！”
姜永宁嘴上恭顺，面上却是说不出的不屑。
太皇太后一看姜永宁示弱，刚准备再次发难，就被姜永宁一句话又怼了回去。
“那么，皇祖母觉得，这个赵定章到底该当何罪？”
“这……赵家小子固然有错，但你也该大度容人，毕竟是你的爱慕者，你怎能如此狠心！现如今，你打也打了，罚也罚了，是不是也该……”
“也该重新量刑了，皇祖母可是这个意思？”
“我不是！我没有！”
太皇太后想说的是，也该再给赵定章一个机会，与他试着相处一下。
可是，姜永宁再次打断了太皇太后的话，直接曲解了她的意思，不仅如此，姜永宁忽然抚掌而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哦，我知道了，皇祖母今儿个唤永宁来，就是为了给永宁出气的，是吧？我就说，还是皇祖母最疼我，不舍得我受一丁点儿的委屈！您老人家是觉得，我罚得轻了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当然不是！”
一旁的申国公夫人终于按捺不住，忽地拔高了语调，断然否定了姜永宁的猜想。
话说出口，申国公夫人也意识到，她方才一时情急不禁有些失态。
于是，赶忙赔着笑脸找补道。
“呵呵，公主殿下怕是会错了意，太皇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定章对你一片痴心，至死不渝！他固然有错，但你也已然罚过他了，不如，便就此一笔勾销。公主殿下不妨再给定章一次机会，试着接受他的真心？”
说完，申国公夫人观察了一下姜永宁的脸色，见她并无动怒的意思，又再接再厉地说道。
“永宁呀，舅母与太皇太后娘娘都是为你好。你这么大的姑娘，无论是在普通百姓之家，还是在勋贵王侯之家，都早过了议亲的年纪。”
“加之，你如今身负监国之责，更是高处不胜寒，也就越发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疼你爱你不是？”
“我们这些长辈，自然是一心为了你着想。可是，我们再疼你，也不能一直陪着你！唯有一个可心的人，才能与你相伴到老！”
姜永宁听得认真，甚至还时不时地点头回应一下。
以至于，申国公夫人以为，她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起了作用，说起这些虚伪至极的话，竟然越发卖力。
姜永宁努力克制，才没有嘲笑出声。
待申国公夫人终于语重心长地，演完这一出关爱晚辈的戏码后，姜永宁原本似笑非笑的面上，陡然间变得冷冽萧肃，令人望而生畏。
“申国公夫人，你这是只顾着关心本公主的终身大事，而完全不将皇祖母所言放在心上？”
“臣妇不敢，臣妇没有。”
“你有！适方才，皇祖母已然同意，本公主的婚姻乃是国事！申国
公夫人如此堂而皇之地议论国事，到底是外戚弄权，还是命妇干政？”
姜永宁最后这声质问，无异于要将整个申国公府都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是以，申国公夫人骤然色变，身子一软，直接从椅子上滑落，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
不只是她，就连坐位置上端坐的太皇太后，也被骇得面色惶惶。
“公主殿下明鉴，臣妇并无此意，申国公府更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之举！臣妇……臣妇当真只是一片拳拳好意！”
“好意有的时候用错了地方，也可能成为足以灭顶的灾难！所以……本公主再问，赵定章，你今日拖着病体入宫觐见皇祖母，到底是何用意？”
姜永宁此言一出，赵定章双唇颤抖着，一句话都说出来。
额上的冷汗，更是沿着面颊滑落。
适方才，姜永宁连“外戚弄权、命妇干政”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还有什么罪名，是她不敢乱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