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三宝

如心似有兴致，胡猜瞎蒙地问道：“是哪三宝？不会是‘天、地、人’三才吧！”

姜山笑答道：“正是。一宝谈天，二宝说地，三宝娱情育人。”

如心正为瞎蒙蒙对了而开心，却听来“娱情”二字，以为姜山是拿轻薄之言来哄她开心，便往轻处想，讥讽道：“这谈天说地，谁人不会。要是这也算得上二宝，世间的宝贝岂不满地皆是，泛滥成灾？你该不会想说，你随便一口唾沫，便能淹死千把个拙嘴笨腮之人吧！”

姜山回道：“娘子虽误解了相公这谈天说地的真意，话却说的一点不夸张。相公凭此二宝，一口唾沫，别说淹死千把个巧舌如簧之人，就是拯救万把个拙口钝辞之人，怕也不成问题。”

如心打趣道：“相公，你一向不吹牛的，今儿初次吹牛皮，怕是没经验，当心用力过大，将牛皮吹破了。”

姜山笑道：“相公虽不善吹牛皮，但这牛皮有如大地厚实，就怕不管怎么用力，也难以吹破。娘子若是不放心，或是不信，可让相公吹来试试。”

如心起身，往来时的路走去，回头笑道：“相公既有兴致，尽管吹来试试。”接着往前走。

姜山起身牵过马，快步追了上去，挽着如心的肩膀说道：“相公这第一宝谈天，相助君王安定天下；这第二宝说地，相帮百姓获得安康。有此二宝傍身，相公一口唾沫，是不是能淹死千把个摇唇鼓喙之人，是不是能拯救万把个心拙口夯之人？”

自古以来，上顺天意，下应民心，真心为国为民者，做起事来每每得心应手。姜山有志做这等大侠仕，现时也正需要这种人，所谓水难量、人难料，硬说他不能办到，那也是说不得的。

如心自不愿纠结于此，问道：“你那第三宝娱情育人，怎么说？”

姜山说：“我这第三宝娱情育人，可说志趣高远，但求娘子生活愉悦，欢欢喜喜同我创造一个幸福之家，孕育新生。”见如心暖暖握紧他的手来，继而问道：“就是不知相公这三宝，娘子最在意哪一宝？”

忠君爱国而扶倾济弱，伉俪情深而孕育新生，对一个好男人来说，既是抱负伸展，也是幸福之所在，当有其二，不可缺其一。姜山虽问的轻巧，如心却听的在意，有心为丈夫好，哪敢随便选来。

如心小声回道：“人言：‘嫁狗逐狗鸡逐鸡，好个夫唱有妇随。’想我小女子一个，柔弱，双肩难扛重；少知，思辨难入理。怕是难独当一面，唯相公之意马首是瞻好了。”

没遇见如心之前，姜山七情不丰，六欲不满，有“喜、怒、思”，无“忧、悲、恐、惊。”，有求生、求知欲，无表达、表现、舒适、情欲。自有了如心愿做娘子后，那七情六欲，可说珠圆玉润，啥事只要事关如心，打肿脸充胖子已成自然。

听如心这么说，姜山心头如释重负，那内心深处，一时不知有多轻松愉快。情难自禁搂抱住如心，亲了一亲，欢声说道：“娘子既这般在意夫君，夫君自是明理之人，日后，在外甘为相思鸟，在家乐为连理枝，身有分离时，心永一线牵。”

如心不受感动，继续往前走，娇声道：“天下的相公大都这样，不足稀奇。”

姜山笑问道：“那敢问娘子，怎样的相公，才是稀奇的相公？”

如心一时回答不来，走了十来个步子，小声问道：“你不让我去刺史府，是不喜欢我在外抛头露面吗？”

原来，如心对姜山不让她去刺史府一事，一直心存芥蒂，耿耿于怀。今日旧事重提，为求让如心释怀，自是要解说清楚的了。

只听姜山缓缓说道：“娘子不知，珍奇玩好之物，不可使见贪婪奸伪之人。倘若一经入目，必动其心，难免不生其恶。倘若相公是个孬种，他来无理索取，有求必应，或许可相安无事。倘若相公不是个畏祸的，他来无理索取，有求无应，势必就此结怨，殒身灭命皆有可能。事不小矣！”

如心可能误读了姜山的话语，气道：“原来我在你心里，不过是个珍奇玩好之物！”

姜山笑道：“娘子说这话，真就错怪相公了。娘子在我心里，上善若水，比珍奇玩好之物更是珍奇。有娘子在，幸福之家就在，我将无怨无恨地活着。试问如此宝贝，岂敢不用心守护好来，而容他人生出觊觎之心，有机会夺走。”

如心低语道：“那日后，我岂不是跟其他女子一样，待在家里四门不出了？”

这是什么话？问的轻，落的重啊！回答不好，如心这位烂漫可爱的妻子，极有可能不再烂漫可爱，失去该有的光泽。

姜山心里比谁都清楚，若不是如心生野好动惯了，喜欢跟着她爹四处乱跑，他哪有机会在庐州见到她，又何谈有机会喜欢上她，更别说跟她做一生一世的夫妻了。

只听姜山快语道：“非也！等相公平定了荆湖匪患，可与贪婪奸伪之人一战高下，娘子只要能照顾好自身安全，只要不跑去皇宫闲逛，且能让相公找得着，可听凭自己的心意，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如心听了好不欢喜，打住脚步，娇声娇气地说道：“这可是你今儿亲口说的，日后可别忘记了，切莫说我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你，闲逛天下，尽给你添乱找麻烦。”

漫漫人生路，远近求索。心中渴望真诚的生活，亦真亦幻难取舍，就问南来北往客。如心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却愿为了陪伴好丈夫，抛弃其他女子所贪图的安逸，化身跟屁虫，跟着丈夫风里来雨里去，徒步天下，将被迫搬家说成闲逛天下，四海为家。于姜山一个梦想征战天下的军人来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只见姜山轻拂着如心的脸颊，深呼一口气，说道：“如心，你知道吗，我之所以这般爱你，并不是因为你怎么的漂亮，也不是因为你家怎么的富裕，只是......”

如心边走边问道：“只是什么？”

姜山笑着说：“只是因为，我第一次见你在庐州，第二次见你在襄阳，第三次见你在这江陵，瞬觉有三足鼎立之感。于是生出奇怪的念头，心想，只要赢得了你的芳心，且真心实意的待你好，你定愿意跟我做一对南来北往的神仙眷侣。”

如心靠紧姜山，让他挽抱着，小声问道：“那要是我不愿意呢，你会因地制宜，另觅新欢吗？”

姜山说：“以前只喜欢你，有可能会。现在不会了，彻底爱上了你。每每闲着无事之时，就想看你笑，就想听你说话，就想闻你的体香，就想亲你的小嘴，就想抚摸你的身子，就想让你怀上孩子，就想跟你快快乐乐过完这一生了事。”

如心欢欢一笑，搂紧姜山说：“你真是个傻男人，坏男人。”

姜山笑道：“只要你欢喜，需要我傻，我就傻，需要我坏，我就坏，毫不含糊。”

如心问：“那要是爹爹，想帮帮杜、吴两家人度过难关呢？”

姜山说：“你爹念及故旧之情，帮衬两家人渡过难关，实乃人之常情，官府无权干涉。”

如心问：“那你是答应了？”

姜山说，但求适可而止，别惹麻烦上身。如心问，什么麻烦？姜山说，你爹若过份好心，他人难免会想，是不是杜、吴两家，事先藏了财产在你家啊？

如心问，这是你想到的吗？姜山说，不是，是陈亮大哥提醒我的。如心说，陈大哥真是位才子，这都提前帮你想好了。姜山说，他怕我给你改嫁之机，要我小心驶得万年船好。如心问，你真不愿我有改嫁的机会？

姜山笑着说，只要我活着，那个臭男人敢触碰你的身子，我就跟玩命。如心笑道，我家相公真英武神气。姜山笑道，哪是，一声吼，吓破走兽胆；一声笑，震伤飞禽魂。

如心问，你今日陪我出来，是不是又要离开我好些天了？姜山说，娘子真聪慧。如心问，那今晚，你打算怎么度过？

姜山说，娘子先陪我看书，我后陪娘子玩耍。如心问，玩什么？姜山说，身下娘子欢愉在，娇嗔声声难见休，见欲、听欲、香欲、味欲、触欲、意欲，欲欲丰满。

如心说，相公越来越口无遮拦了。姜山说，跟娘子越来越像夫妻了。如心问，夫妻间真就毫无禁忌吗？姜山说，在我这里，有禁忌不算真夫妻。如心问，那方茗小姐找到知心人了吗？

姜山说，找到了。如心问，他是谁？姜山说，荊风知情识趣，就是他了。如心问，你们家那陈新需要老婆吗？姜山说，娘子家有合适的人选？

如心问，你觉得我们家秀儿怎么样？姜山说，稍微貌美温善了些，就怕那傻小子进了温柔乡，舍不得出来，再无进取之心。如心说，你不也进了温柔乡吗，怎么还有进取之心了？

姜山说，我是他们的老大，没有进取心，他们就没得混了，被逼的。如心笑道，相公真伟大。姜山说，伟大不敢当，能得到娘子的认同就烧高香。

如心问，陈大哥那里，银子够用吗？姜山说，你不说我还忘了。如心问，忘了什么？姜山说，你姐夫刘文心邀我，今晚去陈大哥那里喝酒。如心问，我能去吗？

姜山说，刘文心要带上徐慧锦，我自是愿带上颜如心的。如心说，你觉得孟大姐人怎么样？姜山说，挺好的，适合做过日子的妻子。

如心说，那你要不做回好人，给她母女俩找个依靠得了。姜山说，感情的事，得慢慢来，急不得。如心说，你不也三五天就抱我上床了吗，那时怎么不知道慢慢来了？

姜山说，那是你不拒绝我，我才得逞的。如心说，你觉得我敢拒绝你吗？姜山说，你不是不敢，是舍不得，像我这种才貌双全，又能满足你所有欲望的男子，你该是第一次遇见，稀里糊涂就从了我。

如心问，你的意思，陈大哥配不上孟大姐了？姜山说，陈大哥字英杰，自是配得上孟大姐的。如心问，既是配得上，那你怎么觉得孟大姐会拒绝陈大哥？

姜山说，小如玉都七八岁了，在世人眼里，孟大姐像似破衣服破鞋，我怕她有自卑心理。如心说，心诚意真能打动人心，还能治愈伤口，就看陈大哥有心无心了。姜山说，听你的，今晚问问。

如心笑了笑，被姜山抱上马鞍，两人共骑一马朝府城奔去，身后夕阳烧红大半边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