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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淮阴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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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21年,华夏大地迎来了最后的战火。随着齐国的灭亡,战国时代彻底结束。

这一年是秦始皇二十六年,这一年秦始皇认为自己徳兼三皇,功过五帝,遂自称为皇帝。后代的统治者也效法秦始皇,多以称帝来彰显地位的进步。

也正是这一年夏天,淮阴的一个少年也迎来了自己生命的第十年。

房间里织布梭子来回摩擦,木头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踏板在一双不算强壮的脚下被踩的吱吱作响。

一个男孩支楞着脑袋往房间张望,瞥见一台农村老式的复杂木制机械,在一位妇人的操作下,运作的井然有序。

右手木刀随着纬线来回拉扯,左手牵引着纬线,脚上的踏板也忙个不停。手脚并用,来回张罗。一匹粗糙到能蹭的人生疼的布在逐渐地被织布机变长。

换作是之前的自己,此时怕是会被这么多线弄的晕头转向,恨不得把他们卷到一起去,再用刀细细地切碎,才来的畅快。

妇人一脸专注地盯着眼前的织布机,却也心细如发,瞥见旁边被挡住的阳光投过来的一片影子便已知道是男孩在观看。

若是寻常妇人,怕孩子打扰了自己的工作,亦或是出于工作的烦闷,多半会数落孩子一番,亦或是将孩子打发到别处做事。

毕竟如此清贫的家庭,也的确需要多一份收入来补贴家用。毕竟苍蝇再小,也是份肉。

母子二人相对无言,许是各自都有各自的心事。

一直到黄昏,太阳西下已经到了隔壁的房檐上了。妇人才停下手中的活计,从旁边的地上取出近来织好的布往门口走去。

路过门口,看着男孩略显呆滞的眼眸,看着他头顶自己亲手为他扎好的两个羊角髻,妇人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是她这个下午第一次开心地笑。

看着男孩一脸懵懂地看向自己,妇人觉得一个下午枯坐的腰酸背痛都不是什么,抱着东西,便出了院墙。

说是院墙,其实不过是简单的篱笆罢了。望着妇人的身影从西边邻家的院墙消失,男孩心中一遍遍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男孩姓韩,名信。今年十岁,父亲在男孩八岁那年就害疫病去世了,失去了家庭支柱,原本还算小康的家庭一下子变得清贫了起来。

为了逃避当地繁重的赋税,妇人卖掉了原先的屋院,迁居到附近的一个有名的仁善豪强的治下。通过每天织布,倒也还算能糊口。但失去了原先的依仗,日子自然是大不如前。

每日的吃食便只能是些粗茶淡饭,家中连盐也不舍得多放。

名为韩信的男孩脑海里思绪万千,整理着脑袋里的千头万绪,坐在门槛上,不知觉月亮何时已经爬上了天空,被月光拉长的影子这才出现在了门口。

木头扎的木门被推开,妇人的左手上提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猪肉,瞅着约莫有一两斤重。

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早等在木篱旁的男孩,看到一块被草绳扎的严严实实的肥厚厚、明晃晃的猪肉,肚子不知觉响起了交响乐。下意识便脱口而出:“吃肉啦,吃肉啦!”

从母亲的左手接过猪肉,两人一人提肉,一人提米。一直到炉头燃起了烈火,袅袅炊烟升起。看着锅里沸腾的水,妇人将猪肉浸入水中。没过一会儿,一股油脂的香气和糖浆混合的味道便弥漫了整个厨房。

煮制一个多时辰,一直到月上树梢了,男孩才听见厨房揭开锅盖的声音。男孩听闻响动,便急忙跑过来,急着去够灶台旁边的饭勺,试图从锅里抢先捞出些肉来。

妇人拍了一下男孩的头,提前摘下饭勺,对男孩道:“君子远庖厨,我家信儿未来是要做大事的人,岂可荒废于此?”

男孩心里却是十分不屑,毕竟已活一世,前世自己可从来没听说什么君子不能做饭的道理,那个时代反倒认为男人会做饭是一种美德。此刻对于妇人的责问,男孩只当是旧时代的封建思想罢了,便不去在意。

眼见猪肉总算出锅,不一会儿便被手脚麻利的妇人端上了餐桌。配上蒸好了还有余温的柴火饭,这在前世也算是难得的滋味了。虽然说没有酱油、八角、香叶之类丰富的佐料,只有盐、糖,还有一点说不上名的素菜和佐餐。但村里的猪肉都是随着时间自然生长的品质,在前世也能算作高贵的有机食品了。

所谓高端的食材,只需要简单的烹饪。一闻到浓厚绵密的肉香,韩信只觉这猪肉如仙肴般美味。更何况平素粗茶淡饭惯了,身体也急需足量的肉质滋润,在身体的本能驱使下,韩信三下五除二扫光了桌上的饭菜。

吃光了碗里的最后一粒米,韩信意犹未尽地望了望碗里,确认了所有菜肴也已经被风卷残云吃个精光。看见对面的妇人,这才意识到妇人方才只吃了一块肉尝尝味,此时正一脸宠溺地看着他。

虽说妇人正是这具身体的原主的母亲,但男孩的里子毕竟还是来自两千年后的另一个人,因此不免又觉得有些尴尬。

“娘。。。刚刚我吃太快,没给你留。”

“没事,娘刚刚切肉的时候已经吃过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多吃一些,不打紧。”

“天暗了,洗洗便睡吧。”

囫囵应了一句,男孩便出院子打了水洗脸漱口。

躺在床上,一直听得院内锅碗的声音停歇,脚步声渐止,一切又归于寂静,只余蛙声一片。

韩信今晚却注定难免,整理着记忆。韩信的父亲早逝,留给韩信的只有一处不大的院落和几十卷书。书是韩信父亲的父亲传下来的,再往上追溯,据说曾经也是韩国贵族。只是贵族家族枝繁叶茂,也难免会有些不太景气的枝干从主干中脱落。韩信的爷爷正是属于其中,也许连枝干也算不上,只能算是一片叶子吧。

就这样一片叶子,一路飘啊飘,到了韩信的父亲这辈,带这些祖上传来的家产,就在淮阴安了家。韩信父亲本意是听说秦国法令严明,想在秦国治下为官的,没想到没等到秦的法度,倒等来了一场疫病,留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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