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坦诚布公是王道
宋景之问:“君乐,你可是因为不想给萧怀瑾添麻烦才如此说?你担心他?”
夏日炎炎,君乐却打了个冷颤,慌张地解释道:“不、不是,我和他不熟……”
宋景之陷入了沉默。
那晚,苏东坡说,君乐的心理阴影,是来自于曾经因与男子走得太近,被人欺凌过。
虽与他们所调查到的情况不一致,其中细节君乐也不愿说。
不过,仔细回想君乐回京后的一系列表现,就知苏东坡所言非虚。
(不是我!我没主动找他,是、是他找我的……对不起!)
这几日,宋景之时常会想起君乐第一次开口说话时的情景。
彼时君乐被庄子上的人欺负掠夺,都绝口不提。
只因担心被她误会主动亲近宋玄之,就吓得开了口。
若非如此,只怕君乐会一直装作哑女……
到底是什么人,对君乐做出了怎样的欺辱,才会把君乐折磨成这样?
宋景之每每想起,都满腔愤懑。
若不是相信宋润之与萧怀瑾的调查手段,她甚至都想把那王志远叫来审问一番。
思及此处,宋景之又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为了不吓到君乐,她双手负在身后,对其他几人道:“父亲,我有话想单独对君乐说。”
英国公叹了口气,对几个儿子招了招手:“走走走,去我书房坐会儿。”
宋润之走在最后,目光落在君乐身上讳莫如深。
凉亭四周荷花香气萦绕,又伴着些许暖风。
君乐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额头和鼻尖布了一层细细的汗水。
见她如此紧张,宋景之无奈地长出一口气,用最温和的声音问:“你怕我吗?”
君乐捏着画纸,僵硬地摇了摇头。
君乐知道宋景之是好人,和穿越前欺负她的人都不一样。
可现在君乐已经钻进了牛角尖,认定宋景之“好”的前提,是建立在姐妹亲情上的。
不由自主地,就会对宋景之产生一些敬畏。
宋景之垂着眼眸坐回了长椅上,轻声道:“君乐,这些天来,我看你与我们越来越生疏,心里,颇有些难受。”
君乐几乎是在宋景之叫她名字时,已经想哭了。
宋景之看向满目的荷花说:“你的确不是宋家的孩子。你的母亲,名唤岳翎,与家母是闺中密友,当年京中发生战乱,便将岳翎送出了京,此后又,失去了联系。父亲找到冀州时,岳翎已经去世了,只留下了你,出于对家母的承诺,才将你带回了京城。”
君乐低着头,一边听着,一边默默地掉眼泪,同时,又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几天,宋家老小见到她,都对身世一事只字不提。
君乐虽然明白他们是不想让她再面对这件伤心事,可这也无法消解她的不安。
现在听宋景之开诚布公,君乐是很难过,但也有一种,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的解脱。
“所以君乐,”宋景之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她:“我们一开始,便知晓你并非宋家的孩子。”
“……”
“我们对你们好,是因为你是君乐,不是因为你是宋家的血脉。”
君乐既开心又恐惧的哭道:“可是,我害怕……我和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万一哪天,你们厌烦我了……”
宋景之被她哭得心疼不已,起身过去拥住了她,叹息道:“傻妹妹,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这样好,我们怎会厌烦你。”
“呜呜呜,姐姐……”
“是我们的错,没有将真相一早告诉你,让你左思右想,担惊受怕,是我们的错。”
君乐习惯了自我反省,宋景之此时的道歉,对君乐而言就是最好的疗伤药。
她用力地回抱住宋景之,抽泣道:“姐姐,如果有一天,你们不想要我了,可以提前,告诉我吗……”
宋景之红着眼眶深吸了一口气,轻抚着君乐头:“不会有这么一天的,不会有的。”
宋景之,仍然未能完全明白苏东坡所说的“安全感”是何意。
她只能尝试着,去解开君乐心中的疑虑,不让君乐费神去猜宋家的人在想什么。
眼下看君乐的反应,似乎,她是做对了。
※
两姐妹抱在一起哭了一通后,君乐总算是解开了最后一点心结。
尽管她还是很担心,没有血缘联系的亲缘会不会如同散沙。
但她愿意相信宋景之。
相信宋家的人。
宋景之牵着君乐在长椅上并排而坐,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她看了一眼府邸上方散去的乌云,说:“你已经继承了你母亲的血继术,我们可以教你如何控制它。”
君乐抽了抽鼻子,大着胆子小声道:“我可以,不学吗?”
“为何?”
“……”君乐抿了抿唇,犹豫道:“不想,被其他人发现……”
即使宋家老小不在意她是不是亲生的,外面的人,还是会议论
的。
宋景之思忖了片刻:“血继术和继承者的身体、情绪有很大的关联,一旦失控会伤人伤己。但也不急,你再考虑考虑。”
“嗯。”君乐乖巧点头。
宋景之又道:“那苏东坡,虽时常说些难听懂的话,可我看他,是有一些本事在身的,你多见见他,可以吗?”
君乐抠着手指头,悄悄观察宋景之的神色,嗫嚅道:“他,他要照顾萧夫人。”
宋景之帮君乐整理着鬓发说:“哪有大夫只看一个病人的?若是你愿意多见他,后面的事,便交给我。”
顿了顿又道:“不会给萧怀瑾带去麻烦。”
君乐低着头,脸上的红晕一路延伸到了耳朵根,看着有些不安。
宋景之宽慰道:“我虽与萧怀瑾关系不睦,但既然从前不反对你二人来往,将来也不会。你愿意和谁做朋友都可以,不分男女。”
君乐怔了怔:“姐姐你……”
“君乐,你从前发生过何事,你不说,我们便不问。但你要知道,那些规训女子的教条都男人定的,我宋景之想遵守时,那便是规矩,不想遵守时,那便是废纸。”
君乐听呆了,看着宋景之那骄傲的神情,眼里满是羡慕与佩服。
宋景之拍了拍她的手道:“这个世间,不是男人就是女人,只要是有礼有节的来往,任何人都没资格指摘你,包括我在内。你记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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