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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外的无奈 七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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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枫——子枫——秦子枫——”一个苍老的声音穿透时空,亲切地呼唤着子枫。

是老秦,是老秦在叫他!

“爸——你在哪里?”子枫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公墓里,极目所处,全都是葱翠的松柏,冰冷的墓碑。

雪花像棉团迎风飞舞,迷没冰川,一片一片将蜷缩在雪地里的秦子枫和独角兽覆盖,极寒低温把人和兽都冻僵了,天地间只剩下乌压压,乱麻麻的景象。

秦子枫感觉到自己正从肉体中解放出来,变得轻盈,像风儿一样,能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这时,雪地上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子枫背上突然发出两道七彩霞光,一对翅膀悄悄地从他的脊背上萌芽,长出彩羽,迅速长大。七色神光把银装素裹的冰川笼罩,天空浮现出五色祥瑞,羽的灵珠在冰川下吸收到大量灵力,自行冲破封印,复苏了。

七彩羽翅在冰川大放异彩,山顶上风雪渐渐停歇,微弱的阳光斜铺在一根根钻石般光泽饱满的冰棱上,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芒。羽翅在阳光下慢慢收拢,温暖着子枫那冰冷的身体。

子枫茫然……这里是地球吗?独角兽……独角兽在哪里?

恶龙!他精神紧绷准备战斗,却发现这个地方出奇的安静。

为什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是老秦在叫他。

“爸爸——妈妈——”空旷的墓地中传来阵阵回音,老秦又不见了。

子枫想起自己被一团火球击中,大概已经死了吧……是死了,人死了灵魂就能回到地球,他终于回家了。

“子枫——子枫——”

是妈妈温柔的呼唤声。

“妈——你在哪里?子枫回来了!”

他快步奔往声音传过来的地方,看到前方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中老年男人,那背影有几分熟悉,似曾相识。男人的手臂上戴着黑袖套。哦……他的亲人刚刚离世,他是在这里缅怀亲人。

子枫想起日夜思念的父母,失去亲人真够悲哀!突然有股想上去安慰他的冲动。可是,他们不认识,就这样跑过去,人家会不会觉得他很奇怪。

那个背影,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子枫轻轻靠近,不想惊扰他。

中年男子向墓碑三鞠躬,蹲下身子把手里的**放在墓碑前,停顿一刻,才站起来。

等他转过身,子枫愕然发现这个中年男子竟然是于飞。虽然他头发花白,脸上还长满皱纹,但他的确是子枫的大学同学,于飞!

“于飞——”看到于飞,子枫激动得不知该如何才好,他以为……没想到还能看到于飞,这不是在做梦吧,太好了!

“秦子枫,我对你的承诺都兑现了,秦叔叔已安然离世,你们在那边终于可以一家团聚了。”于飞望着远方,幽幽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

“于飞,你在说什么?”子枫走到于飞面前,看着他。

于飞摘下手臂上的黑袖套,叠好放进口袋里,老秦的头七过了,逝者如斯,活着的人还要坚强地活下去。

“于飞,我是秦子枫,你不认识我了吗?”子枫伸手去拉于飞,没想到于飞的手臂是空的,他什么都触碰不到。

于飞再向墓碑深鞠躬,脸色和缓许多,像卸下肩上重担,迈着大步走前走。

“于飞——于飞——”任子枫怎么喊,于飞就是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于飞在悼念谁呢?子枫好奇走到墓碑前,抬头一看,整个人全懵了。墓碑上清清楚楚刻着先父秦公怀孝,先母陈素芳之墓,而子嗣那一栏赫然刻着秦子枫三个字。

难道……难道……难道他已是父母双亡!

子枫跪在墓碑前痛哭失声,为什么不能早点回来,早一点点就能看到爸爸最后一面。

“爸——妈——子枫这辈子对不起你们,你们就当养了个白眼狼,骂我,狠狠地骂我吧!作为人子,双亲生病不能在旁伺候,双亲过世不能养老送终,我不是人,是畜生啊!”

子枫不知道自己离开地球有多少年,回来已经面目全非。他把脸贴在父母冰冷的画像上,怀念双亲温暖的体温,充满溺爱的笑容,地球上终于没有他可留恋的东西了,父母在家在,父母不在,他一无所有。

子枫抱着父母的墓碑坐了很久,想起了他跟父母一起生活过得快乐小家。

啊……我的家,我还有家!子枫决定回家去看看,家里没人,房子不知道会怎么处理。

来到久违的小区大门,眼前一切既熟悉又陌生。楼房还是那几栋楼房,外面的环境已经大变样,老房子刷了新外墙,小区里许多花坛都拆了,变成泊车位,整体看比原先要整洁干净,人却少了,有点冷清清的感觉。

循着老路找到单元门,子枫心里莫名紧张,近乡情更怯,也不知道心在怕什么,或是怕看到什么?

一辆运垃圾的车子开到楼道前,车上下来几个搬运工,和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十分富态。他一来,子枫认出这就是小自己十多岁的表弟,虽然他的样貌特征变化巨大,但子枫还是从他身上找到了姑姑的影子。

没错,老秦家绝户,他这外姓人就成了老秦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是收房子来了,原该属于秦子枫的房子。

表弟带着一群人直奔五楼,打开他家的房门,开始搬旧家具,把家具的抽屉都翻出来,查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值点钱的都拿走了,不值钱的随意丢弃。一个原本整洁温馨的家,转眼就狼藉满地。

“混蛋,别碰我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房子也是我的!”子枫生气,冲着表弟大声喊。

“快搬,快搬,东西搬走,我马上就要装修。”表弟在房子里左看右看,考虑怎么改造这套老房子,才能卖上更高的价钱。

“老板,你这套房子地段好,又是学区房,值好几百万吧!”搬运工语气里满满都是羡慕。

“那是,老子命好,钱往头上砸,不要都不行啊!”表弟得意地笑着。

“嘭嘭,”几声脆响,子枫看到搬运工把他房间那几个充满回忆的柜子给砸了,这些家具不值钱,砸烂了更容易搬下楼。

“不要——”子枫看着他们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素描,随手扔到地上。

这张素描是上中学时,子枫在深夜里偷偷画的,画的是他曾经恋过的女孩。

那时,他以为这个女孩就是他今生认定的人,为她朝思暮想。尽管后来结局一言难尽,但她依然是子枫最美好的回忆。

现在这张他视若珍宝的画像静静地躺在地上,一个黑乎乎的脚印,无情地踩踏在女孩那姣美的脸蛋上,让他心碎。

“不要砸我的东西,谁允许你们砸我东西,我要报警,你们私闯民宅,我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

子枫气急败坏,扑上去阻止他们砸家具,可他的手抓下去都是空的,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家摧毁。

他拼命地喊,没有人能听到,他伤心地哭,没有人能看到,他伸出拳头狠狠朝着贪婪的表弟凑过去,表弟依然得意洋洋地笑着。

用不了多久,一个曾经温馨无比的家就变成了空房子,表弟走之前“嘭”使劲把门带上,对这套继承来的房子没有一丝感情。

“轻点,那不你家的门,混蛋!”子枫冲着门外大声咒骂。

看着空无一物的房子,想起小时候和父母一起在这座房子度过的那些美好的时光,子枫彻底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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