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办事得力
细细盘算，锦娘子处损失的半吊钱，少爷慷慨的一两，再加上老夫人恩赐的一两，这一来二去，足足折损了她们两年的月钱。
然而，她们亦深知，今日老夫人动了真怒，无奈之下，只得悻悻退去。
林氏心情郁结，转而对林雁秋吩咐道：
“你先回房吧，我有些疲惫，需要静养一番。”
每当林氏看到林雁秋，便不由自主联想到这一连串事件的起点——全因林雁秋年少懵懂，识人不明，使自己颜面尽失，胸中的不快随之加深。
林雁秋浑然不觉其中奥秘，只以为姨母因那些狡猾老仆而心烦意乱。
在她看来，姨母或许正打算责罚那位行为不端的，内心不禁泛起一丝窃喜，遂轻声说道：
“姨母莫要太过介怀，身子要紧。雁秋这就告退了。”
林氏微微阖目，暗叹林雁秋实在缺乏察言观色之能，未能察觉自己的不满。
罢了，且再观察观察，看看她是否具备出嫁的资质。
待时日稍纵，心境好转之后，再给林雁秋一次机会。
倘若仍旧不合意，便早早为之打算，勿使她留在府中，以免妨碍到宴儿未来的婚事。
“好了好了，你去吧，去吧。”
林氏挥挥手，言语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林雁秋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似乎是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感到满意。
而那些年迈的婆子们则跟在后面，彼此间的对话充满了不满与讥讽。
其中一个婆子，面带讥诮，朝着谢妈妈开口道：“哎呀，谢妈妈，您可是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的老人了，怎地这次竟然没能揣摩到老夫人的心意？害得我们这些跟着您的姐妹们也跟着您一起受罚，真是倒霉透顶。还有许妈妈，先前得意洋洋的样子，好像捡到了什么大便宜，结果呢？咱们辛辛苦苦，这月钱却生生少了两年，说来也是可笑。”
走在前方的外乡人，虽然沉默不语，但从他们偶尔投来的目光中，可以感受到那份无声的责备，使得这群本就心有不甘的老妇人们更加郁结于胸。
赖大娘最先按捺不住，嗓音里夹杂着几分恼火，大声呵斥起来：“哼，是我们硬拽着你们来的吗？偷懒耍滑难道是我们拿刀架在你们脖子上的？干活时不见你们出力，躲在屋檐下装聋作哑，这会儿倒是话多了起来，抱怨这些有什么用！”
林妈妈脸色阴沉，她没料到自己多年侍奉老夫人，最终得到的竟是与其他中途加入的嬷嬷相同待遇，这种被彻底忽视的感觉让她心寒。
愤怒之下，她猛地一挥袖，不顾一切地转身离开，将身后的纷纷扰扰抛诸脑后。
一场不欢而散，人群在各自的心事中逐渐散开。
许多人开始对林雁秋产生了一丝丝不满与埋怨。
回想起来，当初那位表姑娘不是口口声声保证，那位锦姑娘在府中地位尴尬，既不受老夫人喜爱，也得不到老爷的重视。
她们此行前去索要赏银几乎是十拿九稳，否则回到府中可就没有这样轻松的捞油水机会了。
表姑娘还说，即便锦姑娘不愿给赏，她们也无须全力以赴，毕竟队伍庞大，老夫人派她们去，更多的是做做样子。
然而现实却是，不仅老爷给了赏，连老夫人也有所表示，偏偏她们却一个铜板也没捞着，甚至连被表姑娘形容为吝啬的锦姑娘。
都慷慨地给每个人发放了半吊钱，这让她们怎能不感到憋屈与愤怒。
“唉，早知道结果如此，又何必听信表姑娘的片面之词，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赖大娘一边愤愤地说着，一边随手从路边拽下一片树叶，狠狠地撕成两半，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忿。
其余人等也纷纷表示赞同，柳妈妈更是啐了一口唾沫，满脸不屑：“呸，那个自命不凡的表姑娘，还以为自己将来能成为箫府的掌权人呢，我看啊，她能嫁进大户人家才是怪事！”
对于这样一个未来可能的主子，柳妈妈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若是让这样的人当了箫府的女主人，她们这些下人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而赖大娘则显得更为狡猾，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这事，我看老夫人对表姑娘已经有所不满，咱们不妨找机会，请张妈妈来喝杯小酒，好好聊聊表姑娘的所作所为。”
几位嬷嬷一听，眼神交会，心领神会。
张妈妈还指望着自家女儿能成为老爷的宠妾呢，对于这位嚣张跋扈的表姑娘自然没什么好感，到时候张妈妈必定会添油加醋，让老夫人对表姑娘的印象更差。
另一边，锦姑娘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朦胧中看见院中的孙妈妈和李妈妈，心中疑惑，便轻声询问她们究竟发生了何事。
“二位妈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锦歌目光中带着几分讶异与欣喜，语气中透露出丝丝温暖的诧异。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庭院的青石板上，给这突如其来的相遇增添了几分温馨。
孙妈妈闻言，脸上笑意更浓，脚步轻快地向前挪动了几步。
似乎能被选派到这灵虚院服务，对她而言，是一种莫大的荣幸与喜悦。
这段时间以来，她默默观察着锦歌与沈氏之间细腻而温馨的相处，心中早已对锦歌有了深刻的认识——那是一位心底纯净，温柔如水的好姑娘。
“锦歌姑娘，事情是这样的，大老爷体恤人情，夸赞我们办事得力，特意安排我俩前来这里，只为悉心照料您，让您感受到家的温暖。”
孙妈妈的话语中满含诚挚与感激，她的眼神仿佛在说，这一切都是缘分使然。
锦歌一听，心中顿时明了，这份安排背后藏着大老爷对她的深深关怀，因失去娘亲之痛，特意派两位熟悉的妈妈来身边，给她带来精神上的安慰。
想着妈妈们曾经也是娘亲身边的贴心人，锦歌望着她们。
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伤痛似乎也稍稍减轻了几分。
“那就劳烦二位妈妈了。”
锦歌轻轻弯腰，以一种温婉的姿态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