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着一把并不纤细的声音说道:“你不说,我也正有此意。”
黄员一怔,回头看她。想起昨夜那番用意挑勾,不知她今日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但了解她的为人,下意识的对她心生警惕和怀疑。
王氏始终一副笑盈盈的样子:“之前是我不对,对你说了那样的话惹你生气。你且莫要往心里去。而我昨日想了一夜,终于想通了,其实,我过去也不是对他们有偏见,只是觉得你对她们比我还要上心,心中妒忌罢了。为了求得你的原谅,制衣一事,不如就让我去吧。再说,这本就是我们妇人分内该做的,你去也不大合适。”
黄员拿眼盯了她半晌,不管她是不是真心所发,最后还是道:“你能这么想,委实难得。不过,此事还是由我自己来吧,就不劳你费心了。”
王氏欲还要张口说什么,迟疑片刻,复又咽了回去。自知多说无益,只会招他厌烦,于是作罢,另做打算。
黄员为两人安排制衣一事,两人起先不知情,当人领着裁缝满脸盈笑的来了之后,再想推拒时却是为时已晚,一时被黄员以定金已付为由堵了回去。
刘嫣本就住的惭愧,现下黄员又为他们破费裁衣,心里愈发难安。
……
这日用过晚饭之后,王氏见黄员与刘宗一道出了门去,便将白日里胡乱从箱底捡的两件旧衣服捧到手上,然后趾高气昂的去找刘嫣。心想着一会儿定要好好羞辱她一番,方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彼时,刘嫣合着中衣卧在床上闭眼假寐,想着两日后就要去太学院报道,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太学院不同于自己上一世见过的那些清一色的义务教育学府,乃是亘古博大精深的神圣之所。想到自己有机会身临其境,以后还很有可能被提拔录用为官,然后再不愁经济来源,不愁吃不饱和穿不暖,心里倏然疏朗明快起来,比起以前考入大学时候还要莫名的兴奋许多。
也不知道她的老师会是当朝哪位博士。
听闻目前在太学院中任教的老师有数十位之多,文武分隔,水平想必也是良莠不齐。当然了,能在太学院这个一国的最高学府里混下去的,定都是人中佼佼,出类拔萃之类。不一样的,可能就是性情迥异,无非风趣幽默,还有慈祥温和,亦或是刻板严厉。
风趣幽默的还好,慈祥温和也不错,但一想到一个刻板严厉的老头站在前面绷着脸讲课,她不禁打了一个han战,希望不是后者就好。
正一个人胡自臆想时,忽然闻得敲门声响起。
她起身披了件外衣,开门一看来人,没料到竟是王氏。有些意外。但经上次失窃一事发生后,直觉告诉她,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有什么好事。
果然,下一刻便见王氏眉眼一弯,笑吟吟道:“妹妹来了这么久,嫂子还没有机会好好跟你聊过话。今日整理衣物时,突然想起来有两件衣服一直压在箱底。”
说着就将那两件积压多年的旧衣服送到她跟前,假惺惺的说道:“这是嫂子以前最喜欢的衣服,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些便送给你穿了。这都是细棉所制,穿起来可舒服了。哦对了,嫂子忘了,你一定还没有穿过细棉的衣服吧。不过也是了,穷乡僻壤出来的,定没见过什么世面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刘嫣看的出来她有多么瞧不起自己。再垂眼看了一眼那衣服,虽是细棉不假,但是却皱旧不堪,隐约还能看到被鼠蚁噬咬过的痕迹。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她故意拿来han掺自己的。
自知是她特意给自己难堪,刘嫣挤了些笑容挂脸上,音色持稳的婉拒道:“多谢嫂子一番心意。既是嫂子珍藏之物,我自是不能夺人所爱,还请嫂子收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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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王氏闻言一愣。似是未料及她会拒绝自己,一时面显尴尬,难以自处起来。又想此番若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自己落了个难看境地?随即转念一想,干干一笑道:“无碍,我将妹妹当自家人来看待,你我无需见外,收下便是。”
刘嫣迟疑起来。就当王氏心下以为她无从再拒绝自己时,蓦然听她轻声叹了一口气道:“这衣服我还是不能收。”
“怎么?你是嫌弃嫂子不成?”
王氏故意刁难问道。
“嫂子别误会,”她耐心解释道:“我不收,只因不想辜负嫂子的一番美意,让嫂子失望啊。”
王氏不解的看着她。
她心下一笑,面上仍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淑良模样接着道:“嫂子你看,我身材瘦的不过一把骨头,可不及嫂子你珠圆玉润,”
王氏听到这儿,立时气的火冒三丈,郁怒难耐。
而“珠圆玉润”这个词说来也是模棱两可,美话是身材丰满和富态,难听点或直白来讲,那就是肥胖。然,王氏最怕别人说她胖。这一句话,自是被戳到痛处。她岂能不气怒。
刘嫣面上依然含着笑,再道:“穿嫂子的衣服定不合身,与其被我闲置在一边白白糟蹋了,还不如嫂子拿回去继续穿,或者送给合身之人,嫂子说是吧。”
王
氏被堵的哑口无言。蓦然就又想起了白日黄员为刘嫣置办衣服一事。他对自己都从未上过心,对她却极尽殷勤和热情,心里的那口恶气始终捂着发泄不出去,让她难受的厉害。索性一把收起了衣服,敞开了天窗说亮话道:“你既不肯收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只是,你也知道,我家相公不过是个小小的马监,月供极少,一直以来家里的花销还有……”
“嫂子不用说了。”
刘嫣听懂了她的意思,打断了她,笑容减半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搬走。这段时日多谢你们夫妻二人的照顾。为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实在抱歉,还望嫂子不要往心里去。”
一听这话,她心下一喜,方才的恼火也立时去了大半,嘴角忍不住笑意,末了还要装出一副伪善道:“你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嫂子又没趋你走,你可不要误会我就好,万一被子胥知道了,还以为是我赶你们走的呢。”
刘嫣虽然厌恶她的这副嘴脸,但脸上仍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嫂子说的是。这本就是我自己的决定,与嫂子无干。”心里不禁腹诽道:这王氏真是心胸狭隘至极,遂了她的心意不说,还要防备自己向黄员告状。
王氏听完松了口气,想着以后这个院里终于可以清净了就一顿舒畅不已,亦是心道:断了这个近水楼台,我看黄员还如何得月。
两人本就各怀心思,话不投机,眼下达成所愿,王氏自然没什么好再多说的,便借口有事回屋去了。
待人扭身走后,刘嫣还杵在原地琢磨如何告诉刘宗自己已经决定搬到御史府的事。想他应该能够理解自己吧。
不过即便不理解也改变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