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日你大爷的
就在一匹马飞驰出小镇的后半天,一大批修士乌拉拉飞着赶到,小镇人口流动不大,有陌生的人进入一定会被人记住。
柳家子弟找镇上的人问有没有见过一个高高的男人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面摊老板说有。
他一路追问过去,才得知人已经走了。
柳宣宁发出去一条传音符,没有在此地停留,“继续追,伤了我大嫂还妄图全身而退,把我们柳家当什么地方了?”
骏马一路飞驰,除了中途让马喝水吃草有短暂停歇外称得上是披星戴月。
季青溪软着两条腿抱着一棵树打哆嗦,不习惯骑马的人容易磨伤大腿根,倒霉小季就是其中一员。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穿越以后不是穷到自闭就是受伤逃亡,一天没轻松过。
指尖燃出幽蓝火苗,闻青迟把那一堆柴火点着后从芥子袋里取出一个水囊扔给半死不活的季青溪。
走之前买了点干粮,季青溪就着水咽下去,忧郁地四十五度抬头望天。
老实说,他也不懂闻青迟为什么要带上自己,他帮不上什么忙,目前也没发现这壳子有什么隐藏的身份,带上他跑路说难听点算是个累赘。
你说闻青迟不愿意他泄露消息又不想杀他?别逗,宰个人就能一劳永逸的事他不信闻青迟真有那么高道德线。
已知闻青迟因为不知名原因非要带上他跑路,而他对闻青迟两眼一抹黑一问三不知,那么闻青迟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给他解药放他走呢?
虽然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倒也无所谓在哪儿飘,可流浪和逃亡还是不一样的,后者要命啊。
想不通,也问不出。
季青溪往地上一摊,抱着胳膊缩起来睡觉。
“先起来。”
有完没完啊?
季青溪木着脸发出死鱼目光,“大哥还有什么吩咐?”
闻青迟蹲在他身侧,一个青瓷瓶在他手里转了一圈,“不擦药?还是要我帮你脱?”
小季怀疑这人的良心时刻在蹦极。
他爬起来接过小药瓶,左看右看也没有什么遮蔽物,朝眼前大哥小小地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你可以转过去吗?”
闻青迟的眼睛往下一瞥,“毛都没长齐还懂害羞?”
“……”实不相瞒我是个二十多岁的灵魂,毛已经长齐了,谢谢。
虽然都是男的,就算季青溪本人是个弯的也不可能对这狗东西有旖旎心思,可他没有暴露癖,大腿根那么私密的位置随便暴露给人看也太别扭了。
他握着药没动手,直白地看着闻青迟,意思就是您赶紧的回避。
闻青迟拍了一把他的头,心情颇好地转过了身。
绑匪和人质又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夜,第二天再上马的时候闻青迟让季青溪横着坐了。
可能闻青迟察觉到了什么,这天他明显要更赶,季青溪被颠得胃里翻江倒海。
“季青溪,有没有试过亡命天涯的感觉?”
季青溪虚弱地回:“我能选择不试吗?”
当然是不能的。
到了接近傍晚他就知道何为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柳家的人真不是吃素的,丢了这么多天也能跟上来。
两人一个伤重一个废柴,怎么看都好像要被绳之于法。
马已经累得跪倒在地死活不肯再挪一步,闻青迟拎着季青溪飞进树林里朝着一个方向头也不回地跑。
柳宣宁的飞剑擦着季青溪的脑袋边过去,柳家子弟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把两人搞了个瓮中捉鳖。
普通人跟他们修士的体质不能等同而语,停下来的时候季青溪趴在地上吐了个昏天黑地。
他泪眼朦胧地看着一群绿衣服修士,心道一声哦豁。
早知如此,怨种哥你何必非要去柳家捅那一剑呢?活着不好吗?
柳宣宁已经认出这是当日船上那对伤风败俗的男女,人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过,他大怒:“还想跑哪儿去?还不快点束手就擒?”
闻青迟此人是有点逼格在身上的,哪怕伤口裂开他面无血色又被围困,他站着的时候脊背也很笔直。
就很有那种大人物风范,可惜惹上柳家这个庞然大物。
“你怎么不问问你那好嫂子我是什么人又为何要刺伤他?”
闻青迟抬手一剑挡住柳宣宁气势汹汹的一击,他侧身一踢把另一个柳家子弟踹出去,另一只手提起跟死狗一样的季青溪免得他被戳成筛子。
柳宣宁不为所动,“我才不信你鬼话,你潜入柳家伤我大嫂还有理了?”
“不过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我能被他所伤,他金弋就受不得同样一剑?”
“胡说八道。”柳宣宁怒气更冲,柳家多剑修,家传剑法精妙刁钻,他把受了伤的闻青迟逼得有些招架不住,“我大嫂伤你定然是有原由,你休要乱给他扣帽子。”
瞧瞧,金弋在世人眼前多么光风霁月不沾阴私。
闻青迟后退几步,胸口的伤崩裂,红色血液浸透里衣外衫。
他犹清楚记得昔日恋人是如何将那根长钉打入他胸口的,肉身和心一起被扎穿,疼得神魂也好似在抽离。
凭什么金弋骗他不需要付出代价?在他伤重濒死的那些天里,金弋在跟柳家公子花前月下共商婚期。
他闻青迟捧出去的一颗真心像是喂了
狗,所有心动都是笑话。
焉能不恨?焉能心平?
“我跟你们废话什么?”闻青迟自嘲一笑,眼底寒光乍现,他抛了剑,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印狠狠地打出。
爆炸声冲天而起。
人鬼都看不清的时间里,闻青迟捞起脚边的季青溪,毫不犹豫地冲破最后几棵树。
闻青迟牢牢地抱着季青溪,血腥气裹了一身,他咽下一口血,“接下来靠你了。”
两人双双跌入深渊。
酝酿了一下午的大雨倾盆而至,等柳家人从爆炸中缓过来,原地哪还有那两个人的影子?
闪电劈穿云层,映亮季青溪惊慌失措的脸。
草!山崖摔不死人只是电视剧设定别带着我真跳啊啊啊啊!闻青迟我日你大爷的!
噗通——
这深渊底下是一条江,因为地势原因河水分外湍急,汹涌的江水把他们淹没。
季青溪被毫无意识的闻青迟死死扣着,口鼻都灌入了江水,他奋力挣扎才勉强挣脱出了半边身子。
他气不过,想把闻青迟这混蛋踹开放他自生自灭,突然一个大浪打过来,直接把他打得磕上了凸出来的石头,瞬间就两眼一黑。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小季把闻青迟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