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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只有更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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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好像跟死了一样躺在烫人的地上挺尸,引发事故的最大责任人已经走远了,车夫犹豫片刻,还是想下去看看这小乞丐是不是真的死了。

那小身板咕噜噜滚出去老远,看着就吓人,他的马也踹了一脚,要是小乞丐真就此亡故他应该也有一份责任。

这辆马车简约而低调,没点眼力见的人大概会真以为这车不值钱,车厢的门被从里面推开,露出一张年轻俊美的脸,“我下去看看。”

车夫惊了一下,“公子,您还没好呢!”

景不留制止他,“我没事。”

季青溪很疼,动一下疼,不动这地板又烫人,怎么都是难受。再乐观他也不禁一肚子怨气,他就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一天一个男主地遇见就算了,见了就要倒霉,这都什么事儿啊。

难道他莫名其妙穿进来就是为了遇见男主然后倒霉吗?还不如直接被金茂割脖子算了。

“你还好吗?”

察觉到有人停在身侧,季青溪勉强睁开眼看了看,老实说逆着光看人是真看不清,不过那一下的氛围感也是真的强。

季青溪被晃了一下,眯起眼重新看过去,眼睛适应了光线,那人出色的脸被映入他两只眼瞳。

他又往马车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人是马车里出来的,没跑路,还知道下来问问情况,比那个杀千刀的方若垠好多了。

“暂且还死不了。”他回了这么一句,梗着脖子难掩幽怨。

反正最倒霉的是他,这么倒霉还不许人心里不适脾气冲吗?

景不留伸手要扶,“还能不能动?我送你去看大夫。”

车夫欲言又止内心抓狂,公子什么身份?他怎么能跟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这么近距离接触?

景不留态度好,季青溪也平和下来,他借着力坐起身,疼得不断嘶嘶抽气。

方若垠给的荷包沉甸甸,这是自己该拿的医药费,季青溪当然也不会傻乎乎不要,他把荷包揣好,正视这年轻又好看的公子,“你真要送我去看大夫?”

景不留点头,“自然。”

“诊费给出吗?”

那荷包的分量显然不轻,看诊肯定是足够的,景不留把他揣荷包的动作看在眼里,没有介意他这小小的贪心。

方若垠给多少是方若垠的事,他该出的那一份不应该因为另一方给的多就赖掉。

“我出。我家的马也伤了你,我理应负责。”

季青溪多看了他两眼,没办法,他这些天总共就见了三个外形出色看起来就非常人的,前面两个品行都不怎么样,突然有个人品好的他当然惊奇。

景不留扶着人上了马车,他朝车夫吩咐道:“去找个医馆。”

车夫面皮抽动两下,把所有话都努力地封死在心里。

“是。”

鬼能想到他们家的马车有朝一日还能进乞丐,要他说人没大事给点钱打发走就是了,乞丐贪婪,万一被赖上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也就公子好,到时候这乞丐没脸没皮赖着他定要为主分忧解决了去!

“等一下。”

景不留示意车夫先别启动车马,“怎么了?”

季青溪巴巴瞅着原地那倒扣在地面上的讨饭的家伙,“我的碗,能帮我捡一下吗?”

他都有方若垠给的一大袋银子了,何必在乎一只最次等的陶碗?要百来个都能再买。

景不留失笑,让车夫下去把东西捡回来。

季青溪接过自己的东西翻来覆去看了一番,没摔破简直是奇迹,老天还是没让他彻底倒霉。

一只普通碗也是碗,也要钱的好吗?

“谢谢大叔。”

车夫听到这一声谢愣了一刻,怎么一个小乞丐还这么有礼?

他关好车门,找了一个小摊老板问了路赶着马车去医馆。

医馆里很清净,老大夫给人检查一遍去拿药,“不碍事,没伤到内里,算是万幸了。”

季青溪坐在凳子上撸起自己的裤腿和袖子,他是个听话的病人,相当配合大夫。

老大夫打了清水,先给人清理伤口。

车夫在外面看着马车,景不留在一旁等,他的视线掠过小乞丐的手脚,白生生的,看不出受过太多苦。

擦伤碰伤都是小事,季青溪不娇气,膝盖还好,有一层布料隔着,手腕和手掌心那一片伤混着泥沙,清洗起来很磨人。

挺疼的,不娇气不代表没痛觉,季青溪深谙注意力转移大法,对于自己的伤口压根看也不看,脑袋偏着,胡思乱想一通,那些时间也就过去了。

处理完了手脚的伤口,老大夫又说:“把你的头发弄起来,你的脸也伤了。”

皮相虽然不能当饭吃,但季青溪也不愿意破相,他听话地把乱发拨弄到脑袋后边,微微仰起脸好让大夫处理。

他伤的是右脸,跟右手配套伤的,老大夫摁着他的脑袋往左侧偏,“别乱动,等下给你涂成小花猫我可不管。”

季青溪于是就着这个别扭的角度歪着头,正好就对着景不留的方向。

他这壳子才十四五,景不留看似二三十,可他是个修士,实际年龄并不止如此,看这小乞丐就跟看小孩一样。

景不留只觉这小孩长的挺讨喜,标准的杏眼黑白分明,鼻子和嘴还有轮廓都偏秀气,现在还小,如果养在富贵人

家好好打扮打扮就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待他长开了应该更好看。

季青溪被迫维持歪头姿势,他眼睛也没处可瞟,景不留就在正对的方向,他大大方方地看,后者也没有什么不乐意。

等处理完了老大夫又开了点伤药,都是外敷,景不留道了谢付了诊费和药费。

午后的温度燥得人心浮动,季青溪喜提一身新伤,踏出医馆时苦大仇深地叹了口气。

这日子可真难过啊。

该做的都做了,因为两人身高差距景不留看人得垂下眼,“就此别过。”

“哎,你等等。”

一听这话,车夫立刻打起精神,来了!这乞丐定是要赖上自家主人!

他蠢蠢欲动,“公子,我们还要赶路,快些走吧?”

出医馆前季青溪的头发又放回前面了,景不留对上他从头发间露出的端正杏眼,垂在身侧的手朝车夫的方向隐晦地摆了摆。

车夫憋闷地摸了把马儿的鬃毛。

季青溪跟人说完等一等后就一瘸一拐地钻进了一条小巷里,再回来的时候手里举着两串糖葫芦。

山楂又大又红,裹上冰糖馋得人流口水,哄人必备之佳品。

季青溪把其中一串递过去,景不留太高了,他身体年龄又还小,递东西还得举起来。

被方若垠的马一撞,虽没有伤到内脏,肌肉疼痛还是有的,就简单举东西的动作,牵动肌肉后手臂就开始发酸。

“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季青溪眨了下眼,“看你人还不错,这串送你了。五个铜板呢,挺贵的。”

景不留顿了顿,伸手接过了那串红艳艳的小零食,“谢谢。”

一串五个铜板,两串要十个,季青溪有点肉疼,不过千金难买我高兴嘛,平白倒了大霉,安慰自己一串舍不得吃的糖葫芦有什么呢?

他张开深渊巨口,一口就咬下了一个果子,一手举着糖葫芦一手揣着他的碗,深一脚浅一脚走了。

车夫满脑袋问号,“公子,这小乞丐送你糖葫芦?而且他怎么莫名说起甜食改善心情?”

不仅没赖上来要好处,竟然还花钱送东西?

景不留盯着手里的小玩意儿凝视许久,嘴角忽然往上扬了扬。

他很久不吃这些东西了,试探性地咬了一口,好像比模糊记忆里的要酸甜。

“他应该是看出我带了伤。”

车夫想说那这小乞丐观察入微啊,公子看上去不像受了伤,至少不仔细观察不能发现。

“走吧,”景不留转身登上马车,“耽搁这些时间,今天夜里就不停了。”

“可是您的伤……”

“不碍事。”

景不留又咬了一口被小乞丐拿来哄自己的糖葫芦,糖衣融化在舌尖,心情果然松快了许多。

应该问一问名字的,他想着,若是将来有缘再见,他就满足对方一个愿望,就当做这串糖葫芦的报答吧。

这天晚上季青溪回到破庙,里面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格外古怪。

他的眼睛转了一整圈,从大家的表情里察觉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老葛问:“你今天可是被两匹马撞了?”

乞丐群里没有秘密,何况那么大一件事。有人看见有人谈论就不会避过乞丐们的耳目。

季青溪点头承认,“是,那骑马的人还急匆匆走了,多亏另一位带我去看了大夫。”

谁在乎这个?

有人躺在墙根下酸溜溜道:“好大一个荷包,想必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吧?”

贪婪和嫉妒是人的劣根性,季青溪没说话,他只是笑了笑,好像有些无措。

这小乞丐乞讨的第一天就有人给了碎银,第二天更是有人扔了一整个荷包,虽然受了伤,可人不是没什么事吗?

沉甸甸的荷包,那纵马的又是方家的公子,里面装的多半是银子不是铜板,受个伤就有这么多钱拿,要让他们选,他们估计十分乐意。

季青溪往老葛身边缩了缩。

老葛脸色一沉,“差不多行了,一个个都酸些什么劲儿?被撞是断手断脚丢命的风险,你们要钱还是要命?小季一个孩子,你们这么说话合适吗?”

他是这堆乞丐群里的老大,他说的话还是有两分威严,酸溜溜的乞丐们把脑袋缩回去不吭声了。

老葛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你今天睡这儿,不许推辞。”

他的位置是最好的,而且他们位置一换,季青溪就安全很多,如果有人半夜动什么歹念要先跨过老葛。

季青溪领了这份情,“多谢葛叔。”

他当晚没有睡死,身下压着磨尖的石头,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道理他十分明白。

也许是老葛威严仍在,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只不过第二天大家下山去乞讨的时候,老葛刻意拽着他落后一步。

实际上按照普通人娶妻生子的年龄来算,四十多的老葛或许比这壳子的爹还要大,叫葛伯都行。

不知道老葛在当乞丐前是什么经历,看样子他待十几岁的季青溪当真是有些真心在的。

“你别再回来了,”老葛说:“也千万别叫他们碰上你,那些银子你好好藏起来,财不外露,你不露馅才能保得住。”

季青溪没有多问,顺从地应了声好,他从荷包里取出一块碎银递过去,“葛

叔放心,别人不给,我只给你。”

老葛戳了下他的脑门,“你这小子真不怕我也起贪念抢了你的钱去?”

“要抢你昨天就不会护着我了。”季青溪长相很纯良,他眼瞳大,笑起来眼睛形状不会变成月牙,但也十分讨人喜欢。

“葛叔,今日一别以后应该不会再相见,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

有相聚就有离别,老葛这岁数的人见过太多分离,他哈哈一笑,“以后找个正经营生,别一辈子当乞丐,还有,万事多留个心眼,这世上的人有多坏你还不知道。”

“好,我记下了。”

两人在路口分别,季青溪揣着一包碎银和几十枚铜板,捧着一只乞讨的碗慢悠悠地晃去了陌生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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