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黑暗洞穴
“......呕......”王宇趴在河边的石头上继续干呕着，沃特在旁边撇撇嘴：“格勒......当时那么急的情况，谁能想起来你没有腮呢。”
王宇没有搭理她，疲惫的擦去嘴角的污垢。
“——你的鱼人该怎么办？”王宇沉默一阵，终于还是提起了这个沉重的话题。
沃特甩甩身上的水，只是回以沉默。
他们没再聊起这件事情。
河流将他们带到了一片丛林里，晚秋已经有些寒冷，王宇紧紧身上的衣服，呵出一口雾气。
——离被冲上岸的地方已经有一段距离，他们还在漫无目的的跋涉，要去哪里呢？王宇也说不清楚，他们本来就是因为一场意外而相遇，如今又因为一场意外而同行。
藤蔓纠结的丛林里面艰涩难行，沃特的情绪一直不高，王宇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她的族人大概率是找不回来了，这对这个醉心于部落的小鱼人恐怕是巨大的打击。
沃特倒是没有一直沉浸在低落中，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表情，虽然王宇还是能在她娇小的脸上看到一丝悲哀，但她到底没有再被藤蔓挂住角。
那只巨人般的猪人......怪物，王宇很难想象那是正常生物可以达到的体型，而它甚至还有迅捷的速度，这让王宇再一次认识到了所谓“魔法”的存在。
在战斗的尾声，王宇为沃特挡下了致命一击，腹部被长枪几乎洞穿，好在他的肉体经过暗影的重塑，有一定的愈合力。
时间在沉默中渐渐流逝。
沃特找到一些浆果，王宇则开辟了一块空地，用之前保存下的火种点燃了一堆篝火。
这里并不适合居住——他们缺乏稳定的食物来源，沃特倒是发现了一根野生的胡萝卜：王宇决定开春之后种下它，没记错的话，科学机器中有着“耕田”的方法。
说到科学机器，他们需要重新制作一台机器：王宇本来准备用这台机器宇鱼人们交换更多信息，看来现在这个计划破灭了。
王宇在路上收集到不少石块，现在唯一缺少的就是黄金，可惜他没能发现蕴含金色的石矿。
在河边投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过了这么长时间，天色已然是黄昏，出去寻找食物的沃特也回到了这边，王宇用自己之前制作的锅简单地煮了一锅汤。
“......你......”沃特哑然的看着王宇递给她的东西，“这是你做的？”
“怎么了？”王宇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东西也太难吃了吧......”沃特自认不是挑剔的类型，但是这碗寡淡的汤实在是有些超过她的想象。
王宇无奈的喝下一口汤：“没办法，咱们只有这些东西。”
鱼人倒是有一些粮食储备，可惜它们还被放在最开始的森林里面，沃特还没来得及将那些东西搬运回沼泽。
太阳的余晖一直消沉下去，王宇席地而坐，沃特没有休息，承担起守夜的任务。
“等等我换你的岗，记得叫我。”王宇在暗影空间里扯出那块神秘的怀表，见沃特好奇的看过来，他把表展示出来：
“这是怀表......它本来应该是显示时间的东西——不过我这个比较特别。”
它显示的是自己的精神值。
看到它，王宇又想起自己在第一个世界的营地，不知道驯服的那头牛怎么样了？
杀掉暗影怪物会掉落一种诡异的物体，它们有着疑似“复活”的力量，在暗影触手还活跃的期间，王宇曾经隐隐听到它们“提及”这种东西。
准确的说，它们只是在他接触到那团扭曲的东西时，在他心中响起一声呢喃。
王宇回想起当时的声音。
它们像是叹息一般，像是古稀老人怀念过去时提起自己的青春一样，懊恼又怀念地感叹着。
“......燃料......”
沃特转头，惊讶的看向王宇，不知不觉间，王宇的背后探出几条暗影构成的触手，它们和真正的触手有很大的差别，它们没有尖刺和幽紫的保护色，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疯狂。
她之所以能察觉到异常，是因为王宇在她身上留下了暗影力量的种子，这一丝暗影力量会寄生在她身体中，直到成熟——那时她便可以窃取暗影的权柄。
现在这份力量躁动不安着，像是遇见天敌......不对，更像是遇见上位的力量一样，沃特指尖的触手紧紧的缩回去，不敢散发一丝气息。
王宇的眼珠布满血丝，世界像是弥漫着一层血雾，他却没有在意，王宇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块神秘出现的怀表。
指针缓慢地移动着，他背后的触手也愈发凝实，它们的虚影渐渐真实起来，像是一幅画中的人正在向现实迈入。
指针终于再次跳向血红色的那格，就在这时，王宇背后的触手也终于形成——
四周陆续出现影怪的身形，沃特焦急的想要提醒他，她却忽然听见王宇开始低声笑着。
影怪无声嘶吼着，王宇念头一动，背后的触手猛然间卷起最近的一只尖喙影子，尽管它并没有实体，王宇还
是能接触它，触手瞬间融进它的体内，然后分散成无数条细小的丝线，将它彻底搅碎。
骤死......
世界的真相......原来是这样的么？
王宇逐渐接近真相，逐渐理解脑海中晦涩的呓语，他的眼神开始涣散——
——直到沃特照着后脑狠狠给了他一棍。
沃特丢下黄昏捡来的木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王宇身体上携带着的是更加上位的暗影力量，自己一开始在他的压迫下甚至无法行动......还好沃特急智一动，把暗影缩回体内，才能勉强挪到王宇面前。
“呃......你怎么样了？”沃特有些担心的拍拍王宇，对方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极度疯狂中，没有回应沃特。
......
............
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王宇昏昏沉沉的扶着头坐起来，瞳仁终于保持住危险的平衡，找到了应有的位置。
就在刚刚那短短的刹那间，王宇经历了一个王朝的覆灭。
视线开始清晰，沃特在他眼前挥挥爪子，试探的询问着：
“喂？”
“你刚刚怎么回事？”
王宇在沃特的搀扶下站起身，往篝火中添了几根木柴——沃特心虚的别过脸：那里面有一根是她刚刚用来“叫醒”王宇的。
王宇凝视着跳动的火焰，缓缓开口。
“我看到了一个......文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