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暗影重生
“说起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靠着一棵光秃秃的树，王宇无聊的拔下一根树枝，之所以是“一根”，是因为这些生长在沼泽中的树已经退去了树叶，变成了针叶属。
沃特正在领导鱼人们在沼泽中建立屋子，闻言不在意的回答道：“格勒......我叫沃特。”
鱼人们“捡到”王宇的时候，它们在丛林中建立了一个小小的聚居地——根据鱼人在建造时笨拙的表现，王宇有理由怀疑那些房子是从猪人那里抢来的：沃特提起过，鱼人和猪人有仇。
看着沃特再一次因为鱼人搞砸了工作抓狂，王宇站直身子。
“真的不用我来帮你们？”
沃特烦躁的挠挠头上的角：“我说了不用——你不明白，这对鱼人们意义重大。”
王宇没有继续坚持，只是向沃特身后指指。
回头看见刚刚搭好轮廓的木屋倒塌，沃特终于控制不住表情，愤怒的喊起来——
直到黄昏，木屋最终还是搭起来了，作为鱼人们的“军师”，王宇得以住进第一批建好的木屋，沼泽地潮湿而昏暗，尽管只是刚到黄昏，天色就已经近乎全黑。王宇躺在芦苇铺成的床上，虚握双手。
暗影凝结成乒乓球大小的形状，在他指尖跳跃。
王宇开始总结他现在的能力——首先是暗影，它们现在似乎和他形成了某种脆弱的平衡，它们不再引诱王宇堕入黑暗，相应的，他也失去了了解世界的一个手段。
——然后是树化病；严格来说，它并不是他的能力，这种诡异而危险的诅咒在上一个世界貌似已经消洱。但是王宇总感觉没有那么简单，沃特之前提起他是“森林的眷属”——这不得不让他想起这种诅咒。
——对了，还有科技的力量。它来自于一张机缘巧合间的草图，虽然名为“科技”，它仍然有着不合理之处。王宇更愿意将它理解为另一种“魔法”。
王宇无奈的叹息一声，屈指弹出那些不断弹跳的暗影球，它们死板地飞出去，照着王宇设定的轨迹掉落在空气中，然后缓缓消失。
这些诡谲的东西真的消失了么？
在暗影触手纠缠他的期间，他一直处于精神失常的状态，他看到的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王宇说不清楚。
甚至——现在的这一切，或许也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梦罢了，或许他仍然在森林中生根发芽，头上顶着一树艳丽的玫瑰......
他的记忆必然是被篡改过——至少王宇至今都想不起来那块怀表究竟从何而来，冥冥中他有种预感：这块表必然代表着某种高位力量，能影响现实的暗影在它身上毫无建树，这是否能证明暗影也会受到影响？
王宇疲惫的闭眼，沉沉睡去的刹那，暗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身旁，涌动着、挣扎着。
就像困于牢笼的野兽那样，它们在暗中窥视着他，直到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它们——它现在并不着急。毕竟，它有着漫长的时间。
王宇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活动着僵硬的身躯，王宇打着哈欠开门。
沃特在门口不耐烦的踱步，等到王宇终于开门，她一把塞给他一大团东西。
王宇诧异的看着怀里黏滑的胶状物，沃特不等他询问就解释道：“这是鱼人送给外族人的东西，有了它，你就能和鱼人交流了！”
王宇开始重新审视这团混合着海草、不知名的凝胶的物体，他试探着把手指探进去，潮湿的包裹感在脑海中被感应——
“这东西......该怎么用？”
按照沃特的说法，这东西要套在头上——王宇强忍着恶心把它贴近脸，出乎他意料的是，即使堵住五官，他也能透过它看清东西，呼吸也不受影响。
——的确很奇妙。
王宇把它摘下来，沃特立刻期待的开口询问：“怎么样？能不能用？”她耸耸肩，解释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做呢。”
原来是把他当成小白鼠了啊。王宇无奈的回答。
“能用——大概吧。”
“那就好！”沃特拉过来一个路过的鱼人，把它推给王宇。
“以后他就跟着你了！”沃特注意到王宇疑惑的眼神，无奈的解释：“现在要做的事情太多，但是他们离开我又只能做简单的工作，只能让你来帮我了。”
“格勒——沼泽里面缺了太多东西，我现在实在脱不开身，只好拜托你了。”沃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眼前的男人毕竟只是巧合间来到鱼人的部落，她现在却要让他负责最危险的任务......
王宇笑笑，欣然接受了鱼人的安排，他也是时候出去看看了，不知道这个世界和他之前的有什么区别么？
“没问题......你需要我做什么？”
——临近沼泽的森林。王宇带着自己的“小弟”小心地向前探索。
有趣的是，鱼人虽然有一口锋利的牙齿，它们却是素食动物，这几天的食物都是附近的野果和水草。
沃特在临走之前嘱咐他远离森林的尽头，据她说那里有“野蛮又肮脏的东西”。
王宇顺手揪下几颗浆果，它泛着通红的颜色，随行的鱼人在一旁沉默的效仿，粗大的前肢几乎要把浆果丛薅秃了——王宇无奈的制止它。
怪不得这群鱼人挨饿呢......可持续发展都不懂。
暗影在手中延展，构成一把铲子的形状，之前暗影触手掌控力量的时候死活不肯构造生产工具——这或许是来自它战士身份的本能。
铲头深入地面，王宇立刻挑起眉头——这个世界果然存在着不同，最直观的：这里的土壤贫瘠的可怕。
但是这些植物偏偏荒诞的茁壮成长起来......甚至还是以一个惊人的速度，难道这也是世界的某种规则吗？
关于——时间？
王宇心中想法急转，手上却不停，把这株浆果连根拔起，暗影已经在地下把它根系周围的土壤松动，不然他还真的难做到不伤到它的根系。
王宇张手把浆果丛收到暗影空间中——他愣了一下。
竟然塞满了？怎么可能......他对自己的空间一向有着精细的规划，断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所以，不是自己放了太多东西......
——能解释这种情况的只有一个：他的暗影空间在萎缩。
鱼人茫然的抬起头，正好对上王宇狠厉的眼神。它不知所以的接过王宇手上的浆果丛，抖落幽绿枝条上粘连的泥土。
王宇摊开手，在他的注视下，一条虚弱的触手爬进他的皮肤下面，他没有制止，或者说，他没有浪费力气做这件无用功的事情。
王宇呼出一口浊气——亏他还认为它们已经消洱......他怎么会忘了呢？暗影空间本来就是触手们给予自己的能力啊......
套上沃特给的凝胶头套，王宇叫上一旁的鱼人。
天色已经昏暗下去，浆果和野菜已经足够今天的食物了。暗影的问题可以明天处理。
回去的路上，王宇轻轻弹指，一道暗影掠过，树枝上立着的黑鸦应声落地。
紫色的泥潭上留下一行脚印，很快又消失在泥沼的涌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