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万贵妃发难周若瑾
因着周如芸的精心照料,又或许宣王的褥疮并没有累及骨头,竟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
待到半月之余,隐隐有了愈合之象。
这日,宫中的万贵妃向皇上请了旨,来看望宣王,周若瑾得了信,十分重视,不仅自己装扮一新,还指派了俩人与周若云一起伺候宣王。
万贵妃一脸哀戚坐在床沿,伸手抚了抚宣王的额头,泪便簌簌的往下落。
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她保养的极好,且她的眼角有一颗明显的泪痣,清泪划过更加令人动容。
周若瑾恭恭敬敬地站立在一旁,也跟着捏着帕子拭泪,婆媳俩端的是一副可怜模样。
“我可怜的颐儿,自小便体弱多病,但好歹还算康健,如今却...。
皇上那么看重你,你怎么就一病不起了呢,如今看你被病痛折磨,母妃心如刀剜日日难安呀。若你听得到,便争争气赶紧好起来,娇妻美妾皇上和母妃都给你娶回来了,你倒是看看呀。”
说完哭的更是悲痛欲绝,周若瑾连忙上前扶住贵妃,柔声劝道:“娘娘切莫过度伤心,可别伤了自个儿的身子,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万贵妃拭了拭泪,才又勉强笑了笑说道:“颐儿面色倒是比之前红润了些,看来王妃冲喜有功,本宫念着你的好,回去定会向皇上回禀,让皇上重重赏你。”
周若瑾闻言,心中暗喜,万贵妃在皇上面前有脸,又有亲生的四皇子在侧,目前是宫中最受宠的后妃,若是能得她的欢心,自是极好的。
她款款一笑,行了谢恩礼后又想表现一番,“臣妾是皇上和娘娘亲选的宣王妃,定会尽心伺候王爷,不叫皇上和娘娘失望。”
万贵妃听了后赞赏地点了点头才又问道:“听说王妃责罚了王爷近身伺候的下人?”
“娘娘虽十分挂心王爷,但娘娘人在宫中,不能日日探视,那些奴才便趁娘娘不查,偷懒耍滑,对王爷疏于照料,导致王爷生了严重的褥疮,还试图用熏香掩盖王爷身上的腐味,简直可恶,臣妾焦心王爷,一时气愤难当,便私自惩罚了那恶奴,望娘娘恕罪。”周若瑾还是有点担心的, 毕竟那俩人是皇上指派的,自己私自用刑,严格说起来,也是僭越,贵妃若是怪罪下来,自己也无话可说。
“哦?竟有此事,我竟不知这帮子奴才如此胆大,王妃关心王爷何罪之有。”说着便撸起宣王的衣袖要去检查他身上的褥疮。
“娘娘放心,臣妾自知道了王爷生了褥疮后,便亲力亲为日夜照料,如今王爷的褥疮已经好转,想必过不了多久便可愈合。”周若瑾毫无赧色地占了周若云的功劳。
万贵妃见宣王手臂上的褥疮果然有好转的迹象,且他的面色也比往日要红润许多。
“这种事叫下人去做就是了,王妃身份贵重,如何能做这样繁重的事。听说你还带了个侍妾过来,若是不放心府中下人毛手毛脚,也可让你的侍妾帮着你些。别累坏了身子,叫本宫心疼。”贵妃一脸慈和。
周若瑾:“周姨娘虽是侍妾,但她是臣妾的庶妹,自小便得臣妾父亲偏爱,养的比一般人家的庶女都要精细些,从没做过这些事,但妹妹却不辞辛苦,硬是要跟臣妾一起侍疾,只是她到底娇弱第一天便因无法忍受腐味,吐得小脸儿都白了,臣妾与妹妹感情深厚,便不忍心让她做了。”
万贵妃冷哼一声:“王妃身份如此贵重况且亲力亲为,你区区一个侍妾竟如此恃宠而娇,就算王妃袒护你,本宫也不能纵容了你,便罚俸三月,以作惩戒。”
周若云早就料到周若瑾这一套,也不觉得意外了,恭敬地磕头领了罚,若是她敢在贵妃面前揭穿周若瑾的伎俩,等待她的只会是更加残忍的惩治。
“王妃对颐儿的情义本宫十分感动,听说心意相通的人,诚心向佛祖祈祷,最是灵验,本宫看王妃对王爷真心的紧,不知王妃可愿为王爷向佛祖祈福?”
周若瑾如何会不答应,这可是在皇上和贵妃面前表现的大好机会。
若是真的灵验,王爷康复了,自己不仅功劳一桩,还能成为名副其实的王妃,享尽荣华富贵。周家也会跟着沾光。
“臣妾自然十分愿意!”
贵妃满意的点点头,看了身边的嬷嬷一眼,那嬷嬷便走了出来给周若瑾行了个礼,“王妃娘娘,奴婢容环,之前侍奉过太后,太后常礼佛,所以奴婢对祈福一事还算了解,就让奴婢伺候王妃祈福吧。”
贵妃又说:“礼佛一事最重诚心,王妃辛苦了。”
然后留下了容嬷嬷,给宣王掖了掖被角便摆驾回宫了。
周若瑾对容嬷嬷客气有加,使眼色让翠薇给她斟茶,没想到贵妃一走,那老嬷嬷就变了脸色,面上的恭敬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厉。
“王妃客气了,老奴不吃茶,祈福之事不可耽误,还请王妃速速沐浴更衣焚香祈福。”周若瑾皱眉,心里暗骂这狗奴才竟敢对自己不敬,但她是贵妃的人,她又不敢轻易表露不满,只得在心中腹诽。
周若瑾沐浴时,那嬷嬷竟亲自上手,用陶搓石狠狠地用力揉搓着周若瑾的身体,上上下下不放过任何一处皮肤,周若瑾皮肤娇嫩,不一会便被搓的红肿起来,她想让容嬷嬷停下,但那老奴却口口声声说若要让佛祖知晓她的诚心,必要将身体上的脏污都洗掉,还让周若瑾忍着点,不然就是对王爷不真心,这点苦都不愿吃,皇上和娘娘怎么对她委以重任。
周若瑾吃了哑巴亏,心中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让这个容嬷嬷好看。只是当下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看皮肤已经渗出血丝来,被水一浸,蜇的她丝丝抽着冷气,“嬷嬷,都搓出血丝来了,应是干净了吧,可以停下了吗?”
那嬷嬷却不为所动,照例大力搓着,“王妃娘娘,想当初太后礼佛尚且没您那么娇贵呢,干不干净奴婢心中有数,娘娘安心让奴婢伺候便是。”
周若瑾握紧了拳头,疼的冷汗直冒,身上越疼,她心里反而越清明起来,贵妃为何要让她的心腹如此待自己?难道是,贵妃并不像表面关心王爷,她其实,其实并不希望王爷康复,所以才这么惩罚悉心照顾王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