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也忍忍
床上的人:.....
周如芸好一会才将那股子恶心感压下去,然后换了盆水,只是手中的帕子怎么洗都还是脏污的,不得已她只能将自己贴身的帕子拿出来,沾了水敛了心神重又擦拭起来。
觉得那立着的东西太碍眼,周如芸便将之前的帕子拧干水,盖了上去,眼不见心不烦。
她擦的仔细,房间也热,即使她脱了外袍,依然是香汗淋漓,黏在身上特别难受,且衣服上还被破掉的脓包溅上了脓汁,她是个爱干净的,里湿外污,让她浑身难受。
左右他也睡着,且自己本就是他的侍妾,这样想着,周如芸便将中衣也脱了下来,只留身上藕粉色的肚兜和同色的亵裤。
擦拭完毕后,周如芸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银针,用炭火烧热后,将脓包一个个小心挑破,然后涂上专治褥疮的药粉,看起来简单,但这着实是个繁琐的差事,需要人屏息凝视,聚精会神。
周如芸眼睛都快瞅瞎的时候,终于将最后一个脓包处理完了。
给他穿上寝衣盖上被子后,她捶了捶酸痛的肩膀,长舒了一口气。
看着床上被擦拭干净的男子,周如芸自言自语道:“你肯定很痛苦吧,纵然你贵为皇子,一旦病了还落得如此惨境,若是换做我...”
她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当下也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那人是干净了,她却浑身都脏了,室内有浴桶,她也烧好了水,不是她非要当着他的面沐浴,而是王妃只让她一个人侍奉王爷,她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她还要守夜。
坐进温热的浴桶中,周如芸觉得浑身都放松了,紧绷着的思绪也松弛下来,累了大半夜,总算能歇一会,想着待会还要坐在床下守夜,周如芸便闭上眼准备养养神,只是她太累了,浴桶中又烟雾朦胧,不一会儿她就仰躺着渐渐睡了过去。
梦境中,她被人追着坠入了冰河中,她挣扎着,但河水冰凉刺骨,冷的她手脚都动弹不得,眼看她就要坠入河底,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她从那寒冷中捞起,她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他的怀抱却那样温暖,身上有淡淡的药味。
自小以来,只有母亲那样温柔地拥抱过她,而母亲的身上也有股淡淡的药粉味,她知道,那一定是她的母亲,委屈从心中涌起,她勾住了母亲的脖颈,含着泪撒娇道:“母亲,芸儿好想你,这里好冷,你不要走,疼惜疼惜芸儿吧。”
母亲抱着她,就像小时候一样,将贪玩睡在别处的她抱进温暖的被褥中,她满足的笑了,她本就生的好看,笑起来更是令人心醉。
“母亲,母亲。”梦中她在母亲的陪伴中安然入睡。
第二天,周如芸醒来看着穿着寝衣睡在王爷榻下的自己,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过来的。
她只记得自己在浴桶中小憩,再一睁眼天就亮了。而自己也穿好了寝衣甚至还在王爷的床榻下给自己铺好了床褥。
看来她是太累了,在做这些事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完成的,所以她才完全记不得了。
再看床上的王爷,一如既往地躺在那里,甚至昨晚自己掖好的被角都还是原样未动。
怪不得他会生褥疮,看来得经常帮他翻翻身才行。
想到这里,周如芸便不再纠结自己如何入睡的事,上前去,掀开被褥,打算帮他翻个身。
显然周如芸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床上的男子看着消瘦,竟那么重,她使出了浑身气力才将将翻动,但她还没有挪动他的时候,她的力气就耗尽了,直直砸在了他的胸膛上。
看起来就好像是扑进了王爷的怀里。
想到他身上还有伤,她挣扎着要起来。只是她的手不敢按压他,所以起来并不容易。
“你在干什么!”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
周若瑾带着秦嬷嬷和她的贴身丫鬟翠薇走了进来。翠薇走在最后,关上了门。
秦嬷嬷三步合成两步冲上来,将周如芸从王爷的身上提了起来掼在地上。
秦嬷嬷身量高,又健硕,力气很大,周如芸被她摔的眼冒金星,痛呼出声。
“呵,前儿还一副委屈巴拉的样子,怎么今儿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周若瑾坐在扶椅上,端着翠薇递过去的茶盅,啜了一口慢条斯理的戏谑道。
周如芸想解释,但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她都会羞辱她一番,索性不答,只听她说。
“果然是痷臜之地的狐媚子调教的,如此饥不择食。”
周若瑾自不肯放过奚落周如芸的机会。往日在周府,柳氏凭着那风骚的模样,勾的她的父亲日日宿在她的房中,叫自己的母亲长期独守空房,母亲便日日在她的面前唉声叹气,她心疼的紧,如今她的女儿落在自己手中,自然要好好磋磨她。
周如芸猛地抬起头,用凄厉的眼神盯着周若瑾:“我母亲是清倌人,从未与父亲之外的男子亲近过,她是个安守本分的人,你休要羞辱她!”
周若瑾被周如芸的眼神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盅歪了一下,撒了一身的
茶渍。翠薇连忙帮她擦拭。
秦嬷嬷见状,走到周如芸身边弯下身子,在周如芸的胳膊上狠狠掐了起来,边掐边恶狠狠地斥责道:“你个小贱蹄子,谁给你的胆子敢那么看王妃的。”
周如芸紧咬着下唇,不敢发出声音,她知道周若瑾还要在外人面前扮姐妹情深的戏码,要不然翠薇也不会将门关起来,让人看着她受辱才更符合她本意。
如此,她就算痛死也不能让外面的人听到,她太了解她的这个嫡姐的手段了。
“算你识相,秦妈住手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容不下她呢。”周若瑾俯视着周如芸又说道:“你倒也不用心急,我也是体恤你,王爷这一身的脓疮,你不嫌脏呀,到时候侍个寝再沾染一身脓疮可就不好了。”
“就算心里再痒,你也忍忍,憋不死人的,怎么也得等王爷好点了再爬。要不然没轻没重的把人弄死了,你我都别想活。”周若瑾言辞越来越轻浮,一点也不像个有修养的官家小姐。
见周如芸始终不说话,她也觉得没趣儿了,又耍了一阵威风便离开了。
这便是她说的闲暇了与她一起亲力亲为侍奉王爷,不过走个过场,做个样子让府中人的看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