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检测
“假的？你说我是假的？”
闻听此言，李帅反倒一头雾水，眉头紧蹙，将手中听诊器揣入口袋。
“我觉得我现在有必要先对你了解一下这两天发生的情况，请你先暂时稳定一下情绪，仔细考虑后，再回答我的问题。”
将手中的记录本摊开，李帅询问道：“第一个问题，这两天发生了什么，让你突然情绪失控，与前后反差如此之大？”
齐风收敛手中动作，沉吟片刻，老实端坐在桌角一旁，目视对方眼睛道：“在窗外空调外机角落处，这两天霍然出现一个恶心的黑色粘物，并在刚不久化为腐烂，变成一个人头蛇身的丑陋怪物，想要袭击我。”
“怪物？”李帅径直走向窗外，察看情况，然后踱步回到齐风对面坐下，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有疑问，其实连我自己也感到疑惑，因为刚才确实是发生的，但没过多久，这些痕迹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这样的措辞连齐风都感到有些牵强，他顿了顿，又着急说道：“请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调监控查看！”
李帅微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我在那个被我斩首的半截怪物身体里，貌似…发现了你的影子，它在复活后，还多长了个你的脑袋。所以……”
李帅打断对方，插了一嘴道：“所以说，这两天你没联系上我，你就单纯以为我被怪物吃了，当你再次看到我，你就觉得我是假的，是幻觉，对么？”
齐风嗯了一声，“对了，为何你消失的这两天，却一个信息都没给我发过？”
李帅拿出手机，指了指上面信息，面色平静道：“我之前尝试发送过，但这两天信号貌似不太好，根本发不出去，我当时又比较着急，所以没顾得上，因此引发这样的误会。”
若有所思的齐风，暗自思忖着，这么说…他所看到的那个李帅确实是幻觉？
李帅确实没事，是真的存在的，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他总觉得哪里怪…
“不过…”李帅拉长语调，目光犀利的看向他，“不过你所说的那个怪物，貌似也不存在吧？”
“我通过对外面观察，空空如也，若是怪物真存在，就算监控也无法抹除你们之间战斗的痕迹，对么？可现在的事实，是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它存在过。”
对于这一点，齐风也不可置否，这一切的突然消失，令他猝不及防。
难道这怪物真是假的？也许它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只是他从头到尾的幻想。
就连他的超凡之力也都是假的！
“问题询问完毕，对话也该结束了。”李帅眯着眼，紧紧盯着对方错愕的脸上，语调深沉道，“不过，你的问题好像才刚刚开始…”
齐风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脸上的焦虑越来越重。
本该在回家的最后一天，结果却出了这样的岔子，他感到十分烦躁。
莫名的恐慌与压抑，充斥着整个心口，他沉默的脸上覆盖了一层浓厚的阴影。
或许他真的被污染了，或许正如对方所说，他的精神在客观上来说确实存在一定的问题。
他想着很多细节，是不是是自己被关的太久，太想回家了，一时间造成的精神错乱。
他从不逃避，也不想自证，只是想搞清楚问题，倘若自己真的有问题，他也是愿意配合的。
他挣扎着，内心始终抗拒着这种不安，或许…有一个办法可行！
他抬起略微危险的双眼，看向坐在对面的李帅，囚惑之力在他的感知下，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没用？
超凡之力真的是假的？
不不不，不对！
他将桌上的一面镜子举在自己面前，仔细观察自己的眼睛，瞳仁中的那抹微光也已消失不见。
囚惑之力无法施展！
不可能啊！
他又反复几次确认，这才明白，以他目前能力，一天仅能使用一次，所以无法作用目标。
他总觉得哪里怪，想开口解释，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一切的解释都是徒劳，便识趣的噤了声。
“齐风，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没关系，好好恢复才是最重要的，希望你以一颗平常心对待，不要胡思乱想，扰了心神。”
看着精神恍惚的对方，李帅笑了笑，“不过按照程序，我还是要对你的身体进行精神检测，请你配合。”
“如果在这一次检测数据中显示，我并没有精神问题，我是否还要继续留守观察？”齐风问道。
“不，一切以数据事实为准，如果你真没有查出问题，你明天就可以回家了。”李帅毫不避讳的回答。
听到这话，齐风心中又燃起一丝希翼，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
深吸一口气后，开始检查。
李帅拿着听诊器在他的胸口部位上听了又听，稍稍有一些波动，但在正常的心率范围。确认情绪没问题后，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根针管，一个小玻璃瓶子，进行抽血化验。
最后才拿出了一个蓝色如同耳
机一样的精神检测装置，缓缓地套在齐风头上。
滴滴的检测电声运转，头上的数字也在不断发生变化，只要数字没超过100，结果就是健康的。
二人彼此安静着。
齐风大气都不敢出，目光死死盯着镜子里的数字变化，身子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直到最终数字停留在了…100！
“耶！”齐风瞬间高兴地蹦了起来，“我就知道我没病！回家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别高兴的太早，还有一次。”
“还…还有一次？”齐风愣了，诧异地看着李帅从箱子里又掏出一个相同的检测装置，老实的坐了下来。
“为什么这一次是两次？”
“因为这是最后一次检测，以防万一，所以一定要慎重，希望你能理解。”李帅不假思索道。
齐风点了点头，又继续刚才相同的操作，检测电声运转，他的眼里充满了希翼。
可这一次数据却大相径庭！
不只是坐在对面的李帅大惊失色，就连齐风也感受到了头上装置在发生明显的剧烈晃动，一张翕动的唇齿逐渐哑然。
数据显示：249！
……
与此同时，尚在观察的徐金背后，别墅大门外传来了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声音在黑暗的踩踏中，发出明显的清脆，一名身穿白大褂，背着药箱、双手插兜的斯文青年，在路灯的昏黄下缓缓走出。
徐金转头朝对方看去，略微迟疑道：“…李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