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挑战
吴用在一旁听了，神秘地一笑，摇着扇子，凑到他们耳边道：“程风这是攻心之计啊，想学那诸葛亮七擒孟获哩！看来他是想让呼延灼服服帖帖地真心归顺。”
宋江紧盯着晁盖的眼睛，意味深长地道：“程风注重招揽将才、收买人心，颇有领袖之资。他这么年轻，未来大有可为。有他坐镇山寨，真乃梁山之福啊！”
李逵在一旁气哼哼地道：“贼厮鸟！就怕他把咱梁山带沟里去了！”
宋江笑道：“铁牛，程风又怎么惹你生气了？”
李逵端起酒碗猛灌了一口，用衣袖擦了擦嘴巴，大咧咧地道：“俺听说，他招降官军时总提将来要招安来着。招安，招安，招甚鸟安！”
晁盖闻言，不禁蹙了蹙眉。他历来反对招安，在这点上与宋江的主张泾渭分明、针锋相对。
两人的分歧本质在于权力相争，而表象在于梁山发展道路的不同选择。
晁盖知道，大多数中下层的朝廷军官都希望以后能够招安，但平民阶层出身的头领往往对朝廷有着深仇大恨，他们认为招安无异于羊入虎口。
别看宋江旗下头领多，但也有不少人不赞成他招安，就连他的亲信李逵都如此，更遑论别人。
晁盖自信真到了面临道路选择的关键时刻，有不少头领会选择和自己站在一块的。这些人都是他的基本盘，这也是他能与宋江抗衡的底气。
谁都知道程风与他晁盖走的近些，算是他旗下的头领，可如今程风公开宣称赞成招安，忽然令他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更何况，程风此番下山作战，除了借了晁盖的兵外，他麾下的一名头领都没有借用，多少有些贪功据为己有的感觉，令晁盖如鲠在喉、心存芥蒂。
晁盖轻哼一声，道：“连环马岂是那么容易破？万一有个闪失，损兵折将不说，也折了梁山的颜面。
程风终归还是年轻啊，行事鲁莽了些！这么大的事还是应该和山上诸头领商量商量。”
李逵咧嘴一笑，“嘿嘿！反正俺等着看好戏哩！程风要是继续偷鸡摸狗，耗也能把官军耗死。可要和连环马对着干，俺看得费了鸟劲也不成。”
晁盖瞥见吴用摇着扇子，笑而不语，不由问道：“学究，别扇冷风了！这事你怎么看？”
吴用笑嘻嘻地道：“程风是哪种不靠谱的人吗？他想怎么打我不知道，但肯定有他的理由和办法。而且他历来善于出奇制胜，他要是打赢了也不稀奇。”
众人听了，皆默然不语。如果程风仅凭这点兵力，彻底打败了连环马，那他回到山寨必然是风光无二，威信如日中天。如果加上新收服的士兵和将领，这个程风俨然有了新立一派的实力。
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家无二主。现在山寨本来晁宋就斗得厉害，现在硬生生地加入程风这一派，对原本就不平衡的势力分布，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不仅晁盖对程风忌惮，宋江更是如坐针毡、坐立不安。原本他一直打着招安的旗帜，凭借这个口号，可以笼络不少胸怀大志的头领，特别是原朝廷军官。
可如今，程风也提招安，招安这块牌子就不是他一家独有了，这将直接与他展开竞争，动摇他的阵营。
宋江盘算着，程风要是老老实实地归于自己的麾下也好，可瞧他的才干和抱负，又非甘居人下的一般人。
按照之前的计划，挑起晁盖对程风警惕和排斥，让他们两虎相争，自己作壁上观。现在看来，晁盖似乎压不住程风了，切莫养虎为患，养虎为患啊！
如果真如此，先除掉谁呢？还是原计划的晁盖吗？唔，起码程风不反对招安啊！毕竟招安是唯一大计！只要他不反对招安，一切都可以谈。
留着晁盖在，这招安肯定没法往下推，他旗下的林冲、阮氏三兄弟都是反对招安的死硬派，他这面大旗不倒，不知会蛊惑多少人！恐怕就连李逵、张俊等人都会跳出来......
宋江心中默念着，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陷入了无边的沉思中……
“禀告两位团练，营寨外出现大批梁山贼寇！在外面叫骂挑衅！”一名负责前哨的旗头匆匆奔入帐中，单膝点地，高声急报。
韩滔和彭玘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一凛。该来的还是来了！呼延灼被擒一事已经上报朝廷，企盼朝廷再派大将主持围剿梁山大计。
为了巩固防御，经两人商议，收缩兵力，两千马军、两千步军全部收缩到南寨，另派了一千步军驻守济州城。
毕竟州城一丢，营寨里的粮秣供应变成了问题。守卫济州，对他们来说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当日呼延灼束手就擒，梁山军马便带着从官仓、官库里劫来的粮食和钱缗退出了济州城。
所幸贼人一直未进攻济州府衙门，包括知府在内的大小官吏都全然无损，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运转。除了济州大牢。
据说牢头向寿全是梁山派来的细作，在济州潜伏多年，这番因为诓骗呼延灼入城而暴露了身份，被迫撤离济州，回归了梁山。
关于他的真真假假的故事，多年以后还在济州四处传播。
毕竟，他潜伏得太深了，他在
济州牢城里兢兢业业地干了几十年，而且还热衷于当红白喜事的知客先生，就这样一位逢人便满脸堆笑、处世又有些狡黠的牢头儿，谁也没想到他会是梁山的卧底。
向寿全事件严重损害了民众之间的信任。济州的人们，茶余饭后在感叹之余，看待左邻右舍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怀疑。这般后果，是谁也未料到的。
“梁山来了多少人马？”彭玘猛然站起身来问道，语气略有些焦急和担忧。
“马军一千人上下，身穿皮甲，荷弓背箭，俱为轻骑。”
彭玘长舒一口气，扭头对韩滔道：“他娘的，前日梁山派人送信，说要与咱们连环马一决胜负，他们输了便将呼延将军安然无恙地送回。还以为他们要派多少人马呢，没想到才这点儿人，不够咱们塞牙缝的！这下子呼延将军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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