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赴梁山
一骑一车,鲁智深等三人向梁山方向行了两日,眼看着日头渐西,远远望见枕溪靠湖一个酒店,茅檐草舍,黄土绕墙,堂前舍后数十株老树杈桠围着,开着三五处小窗。
三人看见,奔入那酒店里去,将马系了、车停了,揭开芦帘,拂身入去,倒侧身看时,空荡荡的都是座头,并无其他客人。拣靠窗一处坐下,将包裹和腰刀都放了。只见一个酒保来问道:“客官打多少酒?”
鲁智深道:“先取两角酒来。”
“好勒!”酒保又问道:“各位官人,吃甚下饭?”
鲁智深横眉竖眼,一脸不耐烦:“问甚么?但有,只顾卖来,一发算钱还你。这厮只顾来聒噪。”
兰锦心有些瞧不过,笑吟吟地道:“鲁大哥,你这火爆脾气得改一改。谁进了店,酒保不都得问你吃什么吗?胡乱上了菜,岂不是要挨客官骂?”
“嘿嘿!小娘子善心,帮着他们说话。你不知道,这帮贼男女,欺负咱们是外乡人,一开始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会蹬鼻子上脸,尽干些酒中掺水、偷卖劣肉的事来!”
鲁智深听了兰锦心的话,一点儿也不恼,笑嘻嘻地跟她解释。
酒保去不多时,将来铺下一大盘熟牛肉、并着一只肥鹅、一只嫩鸡,数盘菜蔬。
“酒呢?!不是说先取酒吗?”鲁智深将空碗往桌上一顿,就要发作起来。
酒保忙赔着笑脸,打着躬地道:“客官息怒息怒,酒正烫着,立刻就上。”
随即转身进了后厨,对着一人悄声问道:“朱头领,外面来了三位客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人是位胖大和尚,出言莽撞,甚为无礼,看着一身好肥肉,正好煎油点灯。在酒里加点料?”
那被称为朱哥哥的人身材长大,貌相魁宏,双拳骨脸,三叉黄须,正是旱地忽律朱贵。
他犹豫了一下,道:“算了,今日山上有喜事,不宜见血。放过他们吧。”
酒保得了令,将个桶儿打两角酒,将来放在桌上。鲁智深见了酒两眼放光,只顾筛酒喝,连吃了三四碗,又劝王老吉也吃了一碗。
兰锦心放下筷子,冲酒保招了招手,笑吟吟道:“小哥,麻烦问你个事,此间去梁山泊可远?走哪条路最近?”
酒保见如此美貌的小娘子问话,刚才的闲气也消了大半,笑答道:“此间要去梁山泊,虽只数里,却是水路,全无旱路。若要去时,须用船去,方才渡得到那里。”
兰锦心听得只有数里远了,心中高兴,央求道:“烦请你帮我觅只船儿。”
“小娘子有所不知吧,那梁山泊驻着一大伙强人,你们这般闯进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么?非得要去哪吗?”
“要你雇船你就去找船去,你这厮啰嗦什么!直娘贼!”鲁智深又焦躁起来,捶得桌子震天响。
兰锦心忙赔笑道:“小哥,切勿见怪,这位师父性子有些急。我们是采买莲子的商人,与那泊里的村人做买卖,各取所需,各得其利,他们不会断了自己的财路的。央你去寻条船只,必然多与你些钱,必定不会亏待你的。”
朱贵在帘后听见这番言语,心中一动,将苇帘掀开一小条缝,往外窥着。他见鲁智深生得胖大凶恶,不像良善人家,想起来听林教头说起过,二龙山山寨的大寨主是个和尚,名叫鲁智深,力大无比、好生了得,莫非就是眼前这位?
他掀帘走上前去,抱拳施礼道:“却才见各位只顾问梁山泊路头,要寻船去,那里是强人山寨,你们待要去做什么?”
鲁智深与他答对道:“你这厮没长耳朵吗?糊突桶!刚才没听见我们说是去采买莲子吗?”
他笑道:“你莫胡说,走南闯北的贩莲商人我都认得,从未见过你们。况且一个凶恶和尚,一个妙龄女子,这哪是做买卖的打扮?说来鬼才信哩?
大和尚,你该不会是二龙山上的强人吧?听说那有个叫花和尚鲁智深的,就像你这般打扮。”
鲁智深见他点破自己身份,知道他必定也是绿林中人,便不再遮掩,笑道:“你这厮好眼力!洒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关西鲁达。原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为因杀的人太多,却去五台山净发为僧。人见洒家背上有花绣,都叫俺花和尚鲁智深。现在二龙山扎寨盘桓。不知你叫甚名号?”
朱贵笑道:“不敢相瞒,在下是晁盖晁天王手下耳目,姓朱,名贵,原是沂州沂水县人氏,江湖上但叫小弟做旱地忽律。”
“哈哈!你这厮有些意思!要提起梁山,只见今日也有人说宋三郎好,明日也有人说宋三郎好,聒的洒家耳朵也聋了。你倒好,单提是晁盖手下,想必其人也是个真男子。”
朱贵脸色一紧,略有些尴尬,心道:“这和尚心思透亮,性子却鲁直,有甚说甚,也真是个奇人!”
他笑了笑,道:“咱梁山山寨坐头把交椅的便是晁盖哥哥,我不是他手下,能说是谁手下?”紧接着将话题引开,“不知各位打听梁山路径,究竟有何贵干?”
鲁智深瞧了瞧兰锦心,心想不能说陪着这小娘子找男人吧,她羞不过,我这传出去也不好听,便道:“洒家在山寨待得久了,有些烦
闷,日夜思念我的兄弟林冲。这位兰锦心兰娘子是从东京来的,是他表妹,顺道就引着她一起过来。”
朱贵一听兰锦心是林教头表妹,忙行了一礼。林冲在山寨里不仅位次靠前,而且与朱贵同数晁盖旗下,他的表妹自然得好生看顾。
兰锦心慌忙答礼,央求道:“多年未见表哥了,烦请朱大哥安排条船儿,渡我们过去。”
“好说!好说!在下也正要上山。”朱贵见她着急,赶紧引着三人走到屋后,进了一座水亭。
他把水亭上窗子开了,从亭柱上取下一张鹊画弓,搭上那一枝响箭,觑着对面漫无边际的青青芦苇丛里射将去。
鲁智深道:“此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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