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路过二龙山
倾盆大雨刚刚停止,从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在客栈坑坑洼洼的院子里汇集成一条条小溪。
按照惯例,程风和史进指挥着三十辆太平车依次停到院里,朱武、杨春在客栈里安排着吃食和住宿,陈达则辛苦些,骑着马绕着客栈转上一圈,查看地形、打探消息。
喽罗们停好车辆,将骡马牵进马厩里喂料喂水、擦净皮毛上的雨水,方才回屋换上干爽的衣服,到大堂吃饭。
程风舍不得将寨子里的好马都送给梁山,所以为三十辆太平车提供动力的牲口中只有十匹马,另外配了二十头骡子,即便如此,这些牲口都是金贵的,得精心侍候。
喽罗们相互说笑着,陆陆续续走进大堂,等待他们的是热腾腾的索饼、香喷喷的卤牛肉、碧绿绿的菠菜,吃饭之前,一人整一碗姜汁面汤,用以驱寒防病。
程风三下五除二几口扒拉完碗中的面条,一口气将碗中的汤喝尽,满足地放下碗筷。
从桌上拎起一包干红枣,走到柜台前,往客栈掌柜面前一搁,笑道:“掌柜的,我们商队人多,人吃马喂的,多多叨扰啊!”
他这番话可是相当客气,他们人多,是笔大买卖,无论哪个客栈的掌柜见了都要乐开花。
客栈掌柜是个中年汉子,个头不高,脑袋刚刚高过柜台一头,面目和善,他见了红枣,原本天然带着笑的脸更加璀璨了,点头哈腰地道:“这位员外,您客气了!您不找我,我也得找你念叨念叨。”
“哦?有事找我?”程风有些诧异,原本他只是想与掌柜熟悉熟悉,打听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没想到掌柜也要找他,难道有喽罗偷吃了他们家老母鸡?还是调戏了他家娘子?
“员外,再往前五十里便是青州地界,那里有座二龙山,近来多了伙强人。
说来也挺有意思,别的强盗都是柿子捡软的捏,专挑落单的旅客下手,这伙强人则专找大的商队劫掠,对那些单散旅客、单辆车子则视而不见。甚至见了乞丐、僧道还接济饮食。
我见你这商队人数众多,车子不下三十辆,怕你们过去要吃亏啊!还不如把车队拆散了,一辆一辆的过去,反倒是无忧。”
“哈哈,我这个商队有一百多号汉子呢!个个也是身手了得。怕他作甚?不过还是多谢掌柜提醒!”
程风一听,心中大喜,早知道鲁智深在二龙山落草,没想到行事风格如此有趣,不过想想也对,锄强扶弱、扶贫济困与他的性格本来就相符。明日过二龙山正好与他相会。
“诶!员外你是不知道这伙强人的厉害,别的不说,那为首的三个大头领叫什么花和尚鲁智深、青面兽杨志、行者武松,个个力大无穷、一身本领,百十人近不得身。你这点人,还真干不过人家!”
“多谢店家好意!程某行走江湖多年,还未遇到硬茬,明日正好与那伙强人斗上一斗,将他们一个个捉拿了,扭送到官府,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掌柜见他一意孤行,不听人劝,便不再言语,瞥见柜台上的那包红枣,挑了一颗大的,丢进嘴里嚼了嚼,真甜!看着程风归座的背影,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不错的枣、不错的人,可惜了!”
程风回房后,将掌柜的话说与几位头领听,英雄惜英雄、好汉重好汉,众人听了也是高兴,特别是史进,与鲁智深早有渊源,更是恨不得立马就与之相见,痛痛快快地喝一顿。
第二日一大早,商队便开始启程。经过一夜的春风吹拂,地面虽然还有些泥泞,但没有冷雨浇着,没有冷风吹着,已经感觉好很多了。
二龙山由二龙戏珠而得名。阳龙山、阴龙山由西北向东南相并而立,山势起伏如巨龙腾云驾雾,摇头摆尾奔向两山交合处的一个小山丘。
山丘底平顶圆,状如半个圆珠,与两山山脚之间相隔不过半里地,要是打起仗来,谁要是抢占了这个山丘,便可封锁住这个山口。
陈达作为开路先锋,奔走在队伍最前面,杨春押后,程风与朱武、史进在队中居中调停,他们仨正骑在马上指点山势,有说有笑。
队伍堪堪行到山口,从旁边林子里蹿出一队人来,均未骑马,为首的正是花和尚鲁智深,胖大的身躯披着件皂色直裰,肩上扛着他那根六十二斤重的水磨镔铁禅杖!大大咧咧的样子说明不把眼前的商队放在眼里。
他左边立着青面兽杨志,手里提条朴刀,刀削斧砍般的瘦脸棱角分明,一大块青色的胎记覆在脸上,眼神锐利、神情阴郁,杀气森然。
右边立着行者武松,身躯凛凛,相貌堂堂,额头上戴顶黄铜箍儿,两道刷漆般的浓眉下一双大眼黑白分明,他也穿件皂色直裰,腰间系上一条杂色绦绳,两边各挎一把戒刀,眉目之间一股傲气凛然而生。
“呔!识相的!留下一半买路财!洒家便放你们过去!不然爷爷手里的禅杖可不是吃素的!”鲁智深声若洪钟,震耳欲聋,惊得陈达的坐骑都吃了一惊,嘶鸣起来。
陈达之前听程风和史进讲过鲁智深的形容相貌,现在看这拦路之人,心里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也总听两人力夸鲁智深武勇过人,不过他毕竟年轻气盛,一股好胜之心油然而生,他很想试
一试鲁智深究竟有多厉害?
他一言不发,低喝一声,提枪纵马向鲁智深冲去。
鲁智深见状,怪叫一声,“来得好!”纵身向前一大步,他的禅杖后发先至,月牙儿闪电般地铲向陈达的腰间。
陈达赶紧收枪相隔,两件兵器甫一接触,他顿感一股大力袭来,“咔嚓”一声响,他那坚硬沉重的枣木枪杆断成两截,月牙儿并未受到太多阻碍,牙尖依旧划向他的腰间。
陈达大骇,要知道枣木俗称红花檀,生长很慢,碗口粗的树干,需要长上几十年,质地坚硬密实,入手沉重,一般人不敢用它做枪杆,主要是舞动不起来。
他算是膂力强劲的,制枪时方才用枣木,哪知道一交手便被鲁智深铲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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