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猪脑子
“你是猪脑子啊?!被他一吓就傻了!让你干啥就干啥!你好好想想,今天我们所说的关于周云森的话,还有谁听到?他一面之词能证明什么?!
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事发之地又远在他乡,死无对证、毫无线索,有其他人证吗?有物证吗?
就凭他胡言乱语官府就能定咱们谋杀之罪?你还可以反咬他一口,侵犯你不成于是怀恨在心,恶意诬陷、毁你清誉呢!”
“那咱俩做的好事呢?!那可是被他亲眼看见了!这罪虽不至死,但也干系甚大。”
樊莲翘一听谋杀的罪名挨不上了,心中安定下来许多,但又对和奸的罪名感到担忧。
“有什么好怕的?”萧十三嗤笑一声,“同样的,捉奸捉双,拿人拿脏。口说无凭,不足为据。是非黑白仅凭他一张嘴说的不算!
退一万步讲,即便他的话让员外起了疑心,咱们的身边人又出了叛逆,想办法拿到了咱们偷偷相好的证据,那又能怎样?还去官府告咱们和奸?
他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丢不起这人。真那样了大不了寻个别的借口把我赶出家门,把你打骂一顿,等过两年他一病死,咱俩还可以做一对戏水鸳鸯。”
樊莲翘听了他这番话,也渐渐醒悟过来,心中是又喜又悔,喜的是警报解除,悔的是自己白白受一番淫辱。
正在这五味交织之际,她突然想起一处破绽,瞪大了眼睛,惊叫起来,“哎呀!不对不对!要是他自个去官府告发咱们呢?”
“我的好姐姐!你真是养尊处优惯了,对偷鸡摸狗、市井之事毫无了解吗?官府规定奸从夫捕,浑家与别人通奸,要不要告官,以丈夫的意见为准。
亲不告,官不理,这样女子得以避免受外人诬告。他张邦安没资格告发咱们!这点你放心吧!”
要说樊莲翘一直以来养尊处优倒说不上,只是她出嫁以前家教甚严,什么捱光扒灰养小叔子、潘驴邓小闲的荤俗故事、街谈巷语都未听说过,心思单纯的很。
待嫁入梅家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门心思扑在孩子身上,再有点时间便是研究琴棋书画,对于世俗之道、桑间之曲知之寥寥。
正是由于人生经验、阅历见识的欠缺,导致她对坏人缺乏辨别力,对缺乏免疫力。
萧十三稍微用些手段,她就难以抵抗,张邦安稍微一吓唬,她就束手无策。由此可见,坊间流传的穷养儿子、富养闺女一语还真值得商榷。
“最重要的一点,张邦安不会,至少现在不会把这事捅出去。别忘了,他是为什么找上员外的。
他满门心思要复仇,借员外的力量去扳倒兰家,为此不惜耗费一年时间去大名府打通裴克庄的门路,现在这事刚有了眉目,他回到汴梁就为了与员外商议与裴克庄摊牌求助的事。
在这节骨眼上,他会干出节外生枝的事来吗?如果他真是这样不精于算计的人,反倒不足为虑了。”
樊莲翘听他这般娓娓道来、细致分析,心中的石头完全放了下来,顿觉一身轻松。
不料萧十三却表情肃穆起来,“不过对张邦安这个人,你得特别小心!从今天的事情来看,此人并非良善之辈,他待在梅府越久,恐怕野心越大!要知道在别人眼里,你可是块大肥肉!”
樊莲翘柳眉一竖,娇叱道:“你敢说我肥?!”边说着边用力拧着他腰间的肉。
“哎呀!”萧十三一手按住她的手臂,正色道:“别闹!我跟你说正事呢!你不好好想想,梅员外已经六十开外了,还能活多少年?他人一走,这偌大家业不就在你和云岫手上了吗?
谁要是能控制住你们俩孤儿寡母,不就成了梅家的真正主事人了吗?仆强欺主,随后要是害了云岫,和你生下一男半女呢?这梅记茶庄可要换姓了啊!”
樊莲翘一听“害了云岫”吓得脸都煞白,自从她和萧十三合谋害了云森,她一直害怕因果报应,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和云岫身上,所以好生陪侍,迎合固宠,央求梅太常别再娶妻妾。
梅太常年纪也大了,也许是年轻时纵欲过猛,五十多岁时已得了萎软不举的病,对男女这方面的需求也淡了许多,也就顺水推舟地应了她。
哪知道即便没有别的女人来争宠分羹,自己和儿子也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猎物呢?
她心思转了几转,忽然狐疑地看着萧十三,“怎么听你一说,感觉你夺了梅家家产的可能性最大呢?!”转而又释然,喃喃地道:“如果真是你,总比别人强!起码不会害了岫儿。”
萧十三干笑两声,起身从浴桶旁的火炉上提起铁壶,慢慢往浴桶里注入了些热水,边搅和着水,边笑道:
“好姐姐,你当我萧十三是什么人?能干出这种事来?岫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害他呢?反倒是这张邦安,一个来历不明的乡下人,粗鄙贪心、胆大妄为,咱们可得提防着他!”
他见樊莲翘轻咬着娇嫩欲滴的嘴唇,低头琢磨着自己的话,脸上梨花带泪的模样别有一番风韵,于是心中淫念一炽,将水壶放下,吃吃笑着,把一身湿衣服脱了,赤条条地跳进浴桶里,伸出双手一把抓住。“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这对戏水
鸳鸯不能干说话不戏水啊!来来来,让我品尝品尝!”
水雾缭绕之中,忽明忽暗的烛光在他们周身笼罩,渐渐的,吸吮声、呻吟声、水花声,不断地萦绕交织,裹挟着欲望无边滋长。
“咦!下雨了!”不知谁喊了一句。第一颗豆大的雨滴重重地落地,砸起一缕尘烟,宣告了这场豪雨的到来。紧接着纷纷扬扬、铺天盖地的雨便不由分说地倾倒了下来,如千军万马般蜂拥而至。
大雨密集,天地一片苍茫。一条条晶莹透明的线条把天与地连接了起来,线条如此之密,以至于织线成布,形成了雨幕。
过了会儿,又刮起了大风。太平车车轮间那些无蛛的破网,随着寒风轻颤,网线上粘悬着的晶亮雨滴不时坠下,不声不响地碎在泥泞的道路上。
虽然已是春天,但风刮着雨水直往人的脖领子里钻,湿衣覆体,不断消耗着身体的热量,依旧叫人寒气透骨,远远看去,程风那一行人马都成了能活动的泥人。
地上泥水没脚,湿滑难行,车轮七扭八歪,时不时还陷在泥泞中打滑,掌鞭、车夫和护车的喽罗们肩扛手推,拼命地驱赶着骡马,如此行了一个时辰,所有的人都精疲力尽,鞋上、裤腿上都沾满了烂泥,每迈一步都十分艰难。
负责在队伍最前方探路的陈达兴奋地向程风大喊:“大寨主,前面有个客栈!”整个车队都振奋起来,终于走过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旷野,见到了可以歇脚的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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