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老鸦肉胭脂香
图图什从长麻绳上细细剥下几条细绳,用手搓成一根,牢牢地系在一根长箭箭尾上,随后将箭支递给了曲端。
曲端接过了绳箭,用力拽了拽,见没问题,信心满满地道:“好了!等着瞧好了!好歹要射下几只来烤着吃!”
其他三人听了,咽了咽口水,顿时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唤起来。
众人满怀希望地等待了半天,也没见到鸟群飞过来,到最后,终于有一群乌鸦飞近了悬崖。
曲端站在崖边,弯弓搭箭,将弓拉成满圆,瞅准了方位,“嗖!”地一箭射过去,顿时将一只乌鸦射个对穿。
中箭的乌鸦像断线的风筝向崖下坠去,其余乌鸦怪叫着四散飞去,几十根黑亮亮的羽毛四散飘落在山谷中。
程风赶紧不断收回手里的绳索,小心翼翼地将中箭的乌鸦往上提。
大家屏住呼吸,心中祈祷绳子千万别断!千万别断!千万别断!一旦断了就前功尽弃了!
直到乌鸦顺利地摆到了石穴的地面,大家悬着的心方才落进肚子里,一个个笑容满面地围着这只乌鸦打量。
这只乌鸦个头不小,程风掂了掂恐怕有两斤重,从头到脚全身都是黑色,部分地方泛着深蓝色的光泽。
这个洞穴可能被老鹰之类的猛禽利用过,除了一些石子、兽骨,还有一些荆棘、枯草和羽毛。
程风三下五除二,将乌鸦毛扯光了,将石穴里的枯草、荆棘拢了拢堆,生起一顿火来,将乌鸦架在上面炙烤。
大家的眼睛紧紧盯着渐渐变色的鸦肉,垂涎欲滴,没等完全烤熟,便迫不及待地将这只乌鸦分而食之。
原以为乌鸦黑黢黢的,还意味着不祥,吃起来应该很难吃,出乎意料的是,乌鸦肉紧密有弹性,颜色发红,感觉味道还不错。
大家吃得很仔细,不仅内脏没有丢掉,就连稍微软一点的骨头都被嚼碎吞下去。
靠着这只乌鸦四人又捱了两天,期间也打算再射几只乌鸦,可十分郁闷的是再也没有鸦群靠近,仿佛这帮鸟知道崖边有危险似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乌鸦是世界上最聪明的鸟类,甚至会自己制造使用工具,所以当它们看见一只同类在崖边被射杀后,便再也不敢拢了过来。
刚开始大家还在崖边眺望守候,到后来也失望了,饥火中烧难耐,干脆缩在角落闭目养神。
只有图图什还在顽固地坚持着,他趴在崖边,往山谷中看去,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眼睛眨都不敢眨,目光还在不停地搜索着鸦群的身影。
待到太阳落山,双眼又酸又疼,他仍然坚持盯着。
天空渐渐变成了一片赤红,他继续盯着山谷上的天空。
后来,天空又变成了深紫色,他的目光依然还在搜索。
山谷之上,第一颗星星出现了,像盏黄色的灯笼,一闪一闪地挂在暗紫色的天空中。
这颗星像一盏信号灯,它一升起随即天就完全变黑了,浓重而巨大的夜幕笼罩了整个天空。
又一天过去了,石穴又已深深地陷入黑暗,刚开始时,身处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大家心里升起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种本能的恐惧。
所幸的是,现在不是一个人身处险境,有人说说话,就不会觉得过分的孤独。
刚开始大家还商量着怎么逃离悬崖,到后来似乎都绝望了,没人再提这个话题,只是东拉西扯地说些闲话。
渐渐的,大家都已习惯了这种黑暗,为了节省体力,夜里大家也都不再说话,很快便进入梦乡睡去。
待天亮醒来,程风看见种鱼儿已经盘腿坐着了,在那摩挲把玩自己送的两盒胭脂,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他突然想起听人说起过,胭脂这玩意是牛髓、猪脂和花瓣汁制成的,估摸着能吃。
他兴奋地道:“鱼儿啊!你那还有吃的!胭脂!胭脂!应该能吃,我想起来了,里面有牛髓和猪油!”
种鱼儿听着他的话,顿时蹦了起来,双手交叉,紧紧护着自己的胸口,紧张地道:“不行!不行!这是你送给我的了,是我的东西,我自己的东西我做主。”
曲端一听有东西吃,也凑了过来,在一旁帮腔道:“鱼儿,现在大家都饿了好几天了。胭脂嘛,这是女人打扮化妆的东西,比起大家的性命来说,孰轻孰重?孰先孰后?这还想不通吗?”
“我不!我就不!我就不!我的胭脂就不能给你们吃!”种鱼儿像母鸡护崽一样守护着胭脂盒。
程风瞧她的样子,不禁被逗乐了,笑道:“鱼儿,我们又不劫色,只是讨个胭脂吃,至于这么在乎吗?回头我再买给你,好不好?”
他一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只见种鱼儿神情怅然,两行清泪默默流了下来,嘴里喃喃地道:“好!好!好!是我不懂事,是我小家子气,是我太在乎!”
忽然,她将两盒胭脂掷在地上,厉声道:“给你们拿去吧!程风,你也不用再给我买了!姑奶奶不稀罕!”
说完,她双腿一软,掩面伏地痛哭起来。
有心争似无心好,多情却被无情恼。
在种鱼儿心中,这胭脂,不
仅仅是涂脂抹粉之用,而是代表着程风对自己的一片心意。
没想到程风对这件礼物如此看轻,第一次买的胭脂因为被獒犬追踪而被迫丢掉,第二次买的胭脂又要因为饥饿而要被吃掉。
程风对胭脂的态度让种鱼儿突然醒悟过来,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既怒不可遏又伤心透顶。
其实这只是个朦胧而美丽的误会,年轻男女在酸恋涩爱中常常会这样。
一人心中有了另外一人,则对另外一人的所言所行的解读总是带有有利于自己的主观色彩,总以为这一笑是冲着自己的,这一句话带有更深的含义,这一件礼物代表着对自己的爱意。
特别是男人比女人往往更粗线条一些,女人的心思更加细腻敏感,更何况是蓓蕾初开的小女孩。
这颗心嫩得似块水豆腐,洁白如玉又一碰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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