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相谈甚欢
凰翊低头想了想还是没有做出决定，对她来说这太过突然了。
赤炎是什么地方她知道，海岸线下落，沉寂的海岛变成了高原，同孤烟直长的戈壁滩差不多，都属于苦寒之地。
生在四季如春的中原南海，从没见过风沙满天的极端天气，殊不知他乡冷月相伴该要如何思念故里。
凰翊扭头看向窗外，微风拂面的日子，她的身心还是凉凉的。
“大婚那日，可汗回了百里府与夫人彻夜琴箫合奏，臣妾知道。”
“他告诉你的？”
“不是。是朱玉梦，可汗刚到明月楼就有人送来了消息。只可惜，朱玉梦还没交来证据就被可汗杀了！”
清风袭来，凰翊收紧衣衫摇摇头，单薄的身子骨如同窗外树梢上被风吹动的叶子。
仿佛风力稍有加大，她就同那片叶子一样跌落高枝，变成万人踩踏的枯叶。
“不对！不只是可汗的人！还有驸马岳小天，田青山是他的人。”她恍然大悟，像是在说服自己似的。
“您说这有多么讽刺，父汗为两位公主亲选的驸马爷均是人中之龙！竟然都让他的掌上明珠独守空房……而且为了同一个女人。”
“咚隆”一声，小溪惊讶之下碰掉了桌角一块苖瓷。
这一声脆响惊的凰翊直哆嗦，慕然忘了还没有说完的话。
小溪连忙磕头请罪：“奴婢……奴婢……”她吓得抖擞的不成样子。
“你下去吧！”凰翊瞥了小溪一眼，破天荒没有发火。
“是。”小溪扶着桌子站起身来，腿抖得迈不开步子，还是苍凤过来把她扶下楼去。
“这就是你让小溪躲着本王的原因吗？”
“不全是。即便父王利用了我和妹妹，他也是我们的父王，而可汗和岳小天何曾把我们姐妹俩放在心上！”
“哦不！”她忽然回过头，坦然的盯着百里渊说：“琼玉比我强许多，至少岳小天对她有情，哪怕是亲情也是情，而我呢？可汗把我当什么？您和父王棋盘上的棋子？”
她问的直接，倒让百里渊接不上话了。
但他也没有逃避，直视她的眼神说：“如果长公主愿意，离开中原跟本王去赤炎吧！赤炎王妃的位置永远都是你的。”
“你会同我生孩子吗？”她语如重锤，百里渊这只鼓却没有被敲响。
“容本王想想。”
过了许久，不知他想了什么？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楼板随着重重的脚步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还需要想吗？天底下哪个王不是三宫六院，可汗即便不同臣妾生孩子，也得同她人生，总不会只有百里夫人一人。”
百里渊还是不说话，走到窗边站住。
迷茫中他也不知看得是树上摇动的叶子，还是天空中排着队形飞过的鸟儿。
凰翊拿开棉被下了床，轻轻走到窗边悄悄说：“比如，元明姝，可汗想过要与她生孩子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很轻，仿佛这是一件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人愿意在心里藏着一份遗憾，这样很公平，夫人心中不也藏有云先生吗？”
凰翊翘起脚来，轻声细语的同百里渊说了几句知心话。
百里渊的手臂轻轻滑动，不知不觉中揽过她的腰际。
苍凤不知两人说了什么，从背影看去如同恩爱夫妻在喁喁私语。
事情变化太快，快到苍凤以为凰翊公主的病原本就是装的，她似乎在利用可汗的弱点，以便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可汗似乎真的着了她的道，主动拥住那张娇媚容貌下格外丑陋的心。
两人站在窗前聊了好久，太阳在天空中垂直了还是意犹未尽似的。
“可汗，快午时了，您答应夫人回去看望小王子的。”苍凤提醒。
“本王该走了。”百里渊转身。
“等一会儿。”
凰翊到走到拔步床边，拉开最底下的一层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来说：
“这是给小王子的见面礼，请可汗带给夫人，祝你们一路顺风。”
她笑着拉起百里渊的手，放入他的手心中。
百里渊拥抱着她说：“保重”
苍凤看凰翊公主没有跟去赤炎的意思，顿时高看了她一眼。
好在少了一个诱惑君心的主，她可比乌兰夫人有心计多了，乌兰夫人那点伎俩都顶不上长公主的一根手指头。
回府后，百里渊吩咐刘妈给万花哉送去消息，说十日后起程，不巧赶上乌兰夫人病了。
听说她落下了月子病，气虚血亏总也提不起精神，请了几个大夫都不见得管用。
古拉那紫着急，不得已厚着脸皮来找百里夫人。
果哩跟着黄泽改了性子，想起乌兰奇先前做下的那些丑事直
报怨。
闲话常说：有些人仗着主子怜惜，耀武扬威都是报应，也不看看苍天饶过谁！
朱茵免不了说她两句，果哩耷拉着脑袋不服气，两眼紧盯着指头肚，仿佛非要查出生有多少圈指纹来才算完
朱茵心想，这该是雪狼一声不吭离开京都惹下的祸端。
好在黄泽跟着岳小天去了芙蓉镇。
否则，以果哩莽撞的小性子，非得犯下大错让雪狼后悔一生不可。
眼看到了起程返回赤炎的日子，百里渊准许乌兰奇回吐蕃住些时日，等身子好些再回赤炎也不迟。
至于凰翊公主，她来看过小王子，也看过乌兰夫人，熟络的同邻家院里常来窜门的好邻居似的。
凰翊找了个说服人心的理由说：“找不到驸马爷，妹妹琼玉整日恹恹的提不起精气神。父汗母后指望不上，她要留下来陪着妹妹多些时日，待妹妹好些再去赤炎团聚。”
外人看来，百里府的三个女主人似乎拧成了一股绳。
朱茵没有多想，抱着云朵去公主府看过琼玉，且安慰她一切都会好的，有朝一日，岳小天肯定会回来找她。
天牢大火后，南帝消停了许多。
宫里传言，国师和尊者不见了，南帝的身体每况愈下，正准备立二皇子为储君。
朝中有人反对，说三皇子更有仁义之心。
离开京都前，百里渊和朱茵一起带着朵儿跟老宁候辞行。
齐恒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隔日也要起程赶去芙蓉镇找凡亦，并准备做岳小天的左膀右臂，帮着他在芙蓉镇起兵。
不知何事，老宁候说有重要事宜需要商议，把百里渊叫去了梅园细说。
齐恒简单说出以后的安排，先到海龙湾找找以前的捕快兄弟，还有一些江湖上的朋友，有愿意起义的一起带去投奔白虎军。
朱茵笑齐恒，一场大火倒是好事，换了一层皮，人又变得俊朗了许多。
谈起天牢大火，齐恒立刻感谢果哩为他争取到逃生的机会。
果哩取笑齐恒，别等到了芙蓉镇凡亦不认识他，把他当成陌生人就好。
齐恒笑了道：“那我就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再把她追回来！”
朱茵心想，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齐恒跟着岳小天待的时间久了，说话行事都同他一样有了混不吝的劲头。
看人家田青山性情多么沉稳，跟着主子近二十年，越来越像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想到这里，朱茵不禁替小嫚高兴，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小嫚一定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