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探病
清晨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消散，百里渊就快马加鞭的赶去了百里红妆。
哒哒的马蹄声由郊外响彻到京都城内，街上的商户逐渐把这种定时的声音当作了开门纳客的钟声。
多日来，他已经习惯了早出早归，也习惯了到香府阁找徐掌柜切磋两招。
徐掌柜年迈，心力大不如从前，过不了一时半刻就会大汗淋漓。
但徐掌柜也不服输，收起剑时每次都有一句话，“这天真是越来越热了！”
苍鹰从半亩荷甸回来，拿起水桶边的毛巾摁到水里浸湿，呼哧一下拍在脸上降温。
徐掌柜笑着说：“渊儿你看呢，我就说天气太热了嘛！苍将军不也是满头大汗。”
百里渊微微一笑表示同感，问巧姑准备好餐点了没？待会儿早些吃过饭，还得到密道里操练兵马。
巧姑点头回应道：“今日的早餐格外丰盛，另外还有夫人让小英送来的糕点，夫人捎话说：天气闷热容易疲乏，让可汗随身带着些补充体力。”
徐掌柜咂咂嘴巴叹惜起来：“难怪没人敢娶咱们巧姑，她要有夫人一半灵巧也不至于没人要！”
这话让巧姑尴尬又委屈，是她找不到入眼的人好嘛！还是夫人说话好听些。
夫人说：“咱们灵郡主啊内柔外刚，普天之下，除了龙渊可汗没几人配得上！”
一想到这些，巧姑的心立刻美成一朵花儿，精气神倍儿棒。
百里渊接过苍鹰送来的湿毛巾擦了把脸，顺口问：“全部撤走了？”
“嗯！半亩荷甸人去楼空，什么都没留下。对了……”
他从衣襟内掏出一封信呈给百里渊说：“有名小乞丐一直坐在半亩荷甸外等着可汗，雪域主君这是猜准了您会去府中查看。”
百里渊拆开信笺看了眼，只有寥寥数语，转手还给了苍鹰。
他没将信纸折叠，很明显是留给苍鹰看的。
“风信子和金蝉被雪域骑兵围困在万虫谷了！”苍鹰惊语。
徐掌柜听到苍鹰的话，走过来问：“雪域主君什么意思，阻止可汗继续查找风信子和夫人之间的关系吗？”
“一半一半……”百里渊同样把话说了一半。
稍做思量后他接着说：“另一半该是让本王把心放到肚子里，天山雪域不会踏足中原，也不会与赤炎有所交集。”
“他要撇清与夫人之间的关系？为什么？”苍鹰问，瞧见徐掌柜瞪了他一眼，方知话又说多了。
“本来就没什么，哪来那么多为什么？”百里渊脸色一沉。
“可汗，绿萝来消息了。”苍凤走来，手中拿着一支竹筒。
“念。”
“洪齐都尉从启明山边境回来了，他带回消息说：山中只是一窝子悍匪，并不是百里梵，现在怀疑百里梵还在中原。”
“捡重点。”
“洪旺都尉查出百里梵的儿子叫百里玉衡，他并没有死在那场国难中，只是十几年间一直下落不明，不知去了哪里。”
“还有呢？”徐掌柜追问。
“没了。”苍凤将不大的纸张翻来覆去的查看，的确没有什么了。
徐掌柜吧嗒着嘴唇呢喃道：“消息不太准确啊！我派出的人查出百里梵认下一名义女，但这名女子狡猾的很，经常改名换姓，查不出真实姓名来。”
“看来，本王得找凰翊公主好好聊聊了！”
“是啊可汗，您跟凰翊公主可是国定的夫妻，平日大半个月也见不上一面，还得想想怎么处理这段关系。”巧姑跟着说。
“怎么处理，这本就是政治联姻，合不得也分不得！”徐掌柜撅起胡子摇头叹息道：“民以食为天，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心里诸多疑问，几个人无声无息的凑合完这顿早饭。
百里渊把操练兵马的事儿交给了徐掌柜。
随后让苍鹰给绿萝回信，还是那句话——让芍药姬神看好了玉颜郡主，千万不要让她偷着返回中原。
苍鹰领命离开后，百里渊让苍凤到前院柜台上拿两盒上等的胭脂水粉，他要去趟长公主府。
听说凰翊公主病了，做为驸马爷总该前去看看。
迟是迟了些，先前总归还是让人从赤炎寄送了药材来，让巧姑熬了亲自送去过。
心里有了隔阂，面上的事儿总要过得去才好，毕竟还在中原的地盘上。
府卫见到驸马爷回府格外欢喜，一声高过一声的把喜讯传了进去。
长公主听到传报急忙派小溪前来迎接。
小溪开心的前来，到了百里渊身边时快速退后两步，同他保持着三步开外的距离。
苍凤走在后面，看了小溪和可汗，这个距离被称作安全距离，既可以听得到吩咐，又不会逾越界限，她这是在忌惮什么？
“我让你查金蝉的事情可有眉目了？”百里渊边走边问。
“这个……”小溪稍作停顿答道：“奴婢呈给长主公了。”
百里渊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个人情他还是得去找凰翊公主讨要，毕竟她才是小溪的真正主子。
脚步声噌蹭上了二楼，凰翊正躺在窗边的贵妃椅上晒太阳。
高大的身影逐步走近，小溪快速上前通报：“龙渊可汗到。”
凰翊掀开棉被坐起身来行礼，“参见可汗。”
“不必
多礼，刘御医来瞧过了吗？”
百里渊停步，看了贵妃椅上厚厚的棉被，天气已经大热怎么还是盖着这么厚的被子，真是病的不轻。
“瞧过了，刘御医说有了可汗送来的灵药无需再开药方，臣妾只需多出些汗静养就好。”说了没几句话，凰翊咳嗽了两声。
小溪急忙拿过窗边的痰盂伺候长公主。
苍凤顺手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清水，低头请长公主漱口。
“可汗不该这个时候来，臣妾的样子太难看了。”凰翊以前从不这样说话，经过天牢大劫后长进了不少，竟还知道尊卑有序了。
“这些日子忙着，所以没来公主府。”百里渊似在解释。
“臣妾知道，夫人有小王子了吗？可汗本该在她那儿多待些日子。可……”凰翊委屈着看向百里渊。
“可汗多少也给臣妾留点面子，偶尔来公主府一趟，免得让某些人在背地里嚼舌根，说可汗不满意这场政治联姻。”
她的语声轻轻的，百里渊一震，原来凰翊也知道这是一场政治联姻。
看来，她和乌兰奇不一样，乌兰奇至少对自己是真心的。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以后再也不必装模作样的扮做恩爱夫妻了。
“长公主，本王决定返回赤炎，没有必要不会回来了。你若是本王的人就一起走，若舍不得中原，也可以提出和离。”
他把这场婚姻说的足够透彻，也等于重新给了长公主一次选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