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小太子
八阿哥小小的身子,被放进一个做工精美的棺柏之中,超度了三日后送出皇宫。因为是年幼夭折,所以没资格葬入皇陵之中,只能寻个风水宝地妥善安葬。
期间,马佳氏几次哭得昏厥过去,乌云珠对此深表痛惜!
慈宁宫里,康熙陪着太皇太后、太后用膳。蒙古科尔沁来的几位庶妃,伊尔娜庶妃,苏果儿庶妃和苏日娜庶妃,侍候在一旁。
太皇太后放下手中碗筷,漱口之后,沉吟着道:“长生中毒夭折一事,皇帝查得怎样了?事不过三,马佳氏为皇帝诞育了五子一女,如今已先后夭折四子了,皇帝得查清事情真相,给马佳氏、天下臣民一个说法、”
康熙点了点头,“皇祖母所言甚是,孙儿也是如此想的。长生虽然自出生便身子孱弱,太医也说过即便是精心养着、平安长大,将来也是体弱的,但终归是孙儿的血脉,是皇家阿哥,被人下毒算计早早夭折,孙儿也痛心疾首。”
“后宫草菅人命,谋害稚子的风气,该整顿整顿了!”
一旁侍候的伊尔娜、苏果儿、苏日娜三位庶妃,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寻了个借口,出了慈宁宫正殿。
太皇太后皱着眉头:“皇帝要整顿后宫风气,哀家赞同。只是如今后宫中并无皇后,就像是一盘散沙,哀家和太后又是太宗、先帝的未亡人,该在慈宁宫颐养天年。”
“皇祖母的意思,孙儿明白。”
顿了一下,康熙紧接着道:“只是、如今三藩未平,前朝不稳,立后一事事关国之根本,关乎着江山社稷。孙儿的意思是想寻一贤良淑德、宽厚仁善、出身高贵之人、”
太皇太后闻言,面色一怔。
许久后,方才望向康熙,“皇帝的意思,哀家明白,齐家治国平天下,家和才能万事兴。只是未必有十全十美的,从前的赫舍里氏……”
咽下到嘴边的话语,太皇太后长叹了一口气。
“皇帝还是要为天下考虑!”
康熙沉声应是。
钟粹宫里,马佳氏自八阿哥夭折后,因为太过伤心导致精力交瘁,缠绵在病榻之上,十日里头有五日都是下不来床的。
乌云珠怜惜的看着生无可恋,整日以泪洗面的马佳氏,轻叹一声:“姐姐,长生福薄去了,但是您还有三公主和十阿哥,您可得为三公主和十阿哥振作起来啊!”
“宫里头没有额娘的阿哥、公主,日子过得有多艰难,姐姐您该是知道的,您若是继续这般萎靡下去,底下人还怎么尽心尽力照顾三公主和十阿哥。”
马佳氏无神的双眼中,闻言闪过一丝光亮。
是啊,宫中争斗何其惨烈,便是有她这个做额娘的护着,都防不胜防,她的孩子还是先后折损了四个、
若是三公主和十阿哥,没了额娘,岂不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宫中母凭子贵,子凭母贵,三公主和十阿哥,虽然也是皇上的孩子,但不是太子,也不是嫡子,没有皇上、太皇太后庇佑着,若是没了她这额娘,以后该怎么办啊?
想通之后,马佳氏感激的看向乌云珠,语气真挚:“妹妹一语点醒梦中人,为了三公主、为了十阿哥,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乌云珠轻轻颔首,道:“姐姐能想明白便好。”
抬头望了望外头的天色,见时辰也不早了,乌云珠思量片刻后,便起身告辞了。马佳氏连忙吩咐身边的宫女,代她送送、
经过御花园,乌云珠遇见了太子。
太子保仁,已逝孝诚皇后赫舍里氏所出嫡子,早年立为太子,如今虚岁四岁,一直养在乾清宫里头,由康熙亲自教养着。
乌云珠福身行礼:“给太子请安!”
小太子审视的目光在乌云珠面上停留了片刻,皱着眉头思虑一番,昂着头神色傲慢道:“你是哪个宫的?本宫怎么从未见过你?”
“回太子,妾身是永寿宫庶妃钮祜禄氏。”
乌云珠低敛着眉眼,轻声回话,心想太子如今不过是四岁的年纪,还是个孩子,便神色如此傲慢无礼,难怪将来会被两次废黜。
她虽是妾妃,但也是太子的庶母,并非宫里头那些侍寝后,未曾得到册封的宫女。方才太子看她的眼神,轻蔑不屑,就像是在看一个奴婢一般?
小太子冷哼一声,背着手‘居高临下’:“你就是皇阿玛宠幸后,封了庶妃,享嫔位份例的钮祜禄氏,和钮妃是同一家的?本宫从前还以为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略上得台面一些罢了。”
乌云珠一听,面露诧异之色,飞快的望了一眼小太子。宫里头没有真正的小孩,但是小太子一个四岁的孩子,说出这番话,让人震撼啊!
宫中上行下效,小太子一个孩子都如此看待她,那底下的宫人岂不是人人都轻视她呢?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乌云珠不卑不亢,与小太子直视:“太子训诫得是,妾身自是不及孝诚皇后国色无双、雍容华贵的。从前妾身便听闻,孝诚皇后母仪天下、雍和纯粹,为天下女子典范,妾身没有福气向孝诚皇后请安,心中实在惭愧。”
小太子年纪虽小,但是已能够听
出好坏来,脸一沉冷声道:“你们这些狐媚子,就知道勾引皇阿玛,本宫告诉你们,皇阿玛是本宫的,皇阿玛的皇后只能是本宫的额娘。”
乌云珠嗤笑一声,意味深长的望着小太子。
小太子身边的奶嬷嬷,上前一步护着小太子,冷着脸:“钮祜禄庶妃,奴婢会将今日之事,事无巨细的禀报万岁爷、太皇太后和太后。”
“请便、”
乌云珠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屈膝行了半礼后,扬长而去。
回了永寿宫,乌云珠神色淡淡,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繁花在一旁思虑一番后,压低了声音:“小主,奴婢冒昧说句不该说的话、”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是万岁爷的嫡子,周岁便被立为太子,一直是万岁爷亲自教导的,小主您不该得罪太子殿下。”
乌云珠轻轻一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