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偷拍
“走，我们找她去！”
小百灵的遭遇让我十分气愤。
上午十点，从安县电视台出来。
我找老同学张勇借了一个纽扣偷拍器，这次不太好麻烦他跟我一起去了，毕竟他也有自己的工作。
然后在汽车站门口包了一辆车，直奔齐头村。
到了村口，我径直走进了一家小商店，买了两瓶饮料。
店主是个有些邋遢的中年妇女，正在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
“老板娘，多少钱？”
“7块。”
她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继续沉浸在电视剧的狗血剧情里。
“老板娘，听说村里有个神婆算命很厉害啊？”我装作一脸八卦的样子。
“你说肖师姐啊？她是真的好灵的。”一说到这个，她就来劲了，立马停了嗑瓜子的动作，表情都生动了起来。
“是嘛，怎么个灵法？”我继续问。
“就说那么一件事吧，我们村有个3岁的小孩，不知道怎么走丢了，家长哭天喊地啊，全村人一起找了两天两夜都没找到，池塘都拿网捞了三次......最后还是找地肖师姐，她拿来八字一算，说晚上十点钟，让小孩地父母往东南走，边走边敲碗，可能能把人找回来。”
“真的嘛？找回来了没？”可能是老板娘说得太精彩，我也忍不住跟着紧张了起来。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那个小孩找到的时候晕倒在一片草地里，你说怪不怪，3岁的小孩哩，一个人在山上待了两天，回来除了肚子饿，什么毛病都没有——。”
说到最后，老板娘的声音小了下来：“小姑娘啊，你要找她求什么啊？”
“我想算算姻缘哦。”我随口说了句。
“那你要准备好现金，她不接受扫码的哈。”老板娘又抓了把瓜子在手里。
没办法，我又找老板娘换了几百块钱现金，还买了几包零食。
出了小商店，我把零食和一瓶饮料分给了包车司机，转身又朝村里走去。
一边走，我的右手一边下意识地转动着戴在我左手食指上的银戒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戒圈有些微微发凉。
小百灵说她害怕那个老神婆，提前躲在了里面。
我外婆送我的戒指，能住鬼，说出去都能吓死人。
快到肖神婆家的时候，我打开了纽扣偷拍器。
她家是一栋很醒目的两层小白楼，门口停了不少小车，找她看事儿还得排队呢，看来生意是真不错。
我进去的时候，她正在给一个小伙子算命。
”你呀，命里有三个老婆......"
陪着小伙子来的是个年轻小姑娘，听了肖神婆的话，两个人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另外一个小姑娘就笑不出来了，
“你是尼姑命哦，这辈子是结不了婚的......"肖神婆这么对她说。
......
很快就轮到了我，我谎称是要算姻缘，随便报了一个假的八字给她。
“你最近的运势不太好，要帮你化解一下吗？化解费200......"
我的纽扣偷拍器一直在工作，把整个过程都拍了下来，也包括我给她现金的画面。
从齐头村出来，我找了家网吧。
“素材应该是可以了，应该够一期节目吧。”
我一边检查素材，看看有哪些角度是可以用的，一边通过微信和南城台的同事璇子联系。
我们虽然在一个办公室，但是所属的版块是不一样的，她是调查记者，我是情感调解记者。
“璇子姐，有个事儿我想请你帮忙。”
“啥事儿，你说。”
“我有一条调查稿子的素材，用设备偷拍的，一个老神婆在村里从事封建迷信活动，你看能报不？”
“没问题，具体是哪个县市的？我可以联系当地警方进行查处。”
璇子姐的给力程度真的太哇噻了，我忍不住想跳起来大喊一句，但是理智还是让我没有做出这么夸张的行为。
在我的指认下，肖神婆被当地的公安机关给抓了起来，我喊上了张勇，他扛着摄像机跟我一起”捡“了条稿子，这下又能赚一百块钱的稿费了。
因为有我前期的偷拍素材做证据，肖神婆也没怎么狡辩。
我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算得准，反正她因为从事封建迷信活动，被治安拘留了一个礼拜。
“小百灵，你放心吧，这才是一个开始哦！”
宾馆房间里，我有些得意地对坐在沙发上地小百灵说。
“谢谢你，楠楠姐。”
她流出了两行眼泪，或许是因为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了发泄的渠道。
肖神婆这边一被抓，我立马找到了小百灵的爸爸。
“你好，我是南城电视台的记者，现在有空聊一聊吗？”
还好小百灵能背出她爸爸的手机号码，我便试着先给他打了个电话。
“我......认识你吗？”电话那边，他的声音有些迟疑
。
“我认识你的女儿，小百灵。”
晚上七点多，我们约在了安县的河边公园见面。
小百灵的爸爸应该也就三十出头，但是看着却有些憔悴，袖口有明显的污渍。
“小百灵离开以后，这几年我妻子一直不肯原谅我，一个人跑去了省城打工，家里就我一个人，明明那么幸福的家庭，说散就散了......”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把头埋进了臂弯，小声地哭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犹豫了半响，还是说了句：“你想不想见她？”
闻言，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是说真的，她现在就在我的戒指里！”
“小百灵，你出来吧，你可以见到你的爸爸了。”
我低头对着我的戒指说道。
父女俩的相见让我忍不住也红了眼眶。
小百灵爸爸试图抱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儿，却扑了个空。
“爸爸，没用的，我已经死了。”小百灵边哭边说。
”孩子，是爸爸对不起你，我没有保护好你......”小百灵爸爸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声音有些沙哑，一直在道歉。
“爸爸，是那个坏蛋老太婆害死我的，楠楠姐有办法能帮我报仇......”
“你们说什么办法，只要我能配合的，我都会做！”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当天晚上，我们就坐上了小百灵爸爸的车，再次出发前往齐头村，这里也是小百灵奶奶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