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回忆
皓翎城中有太多的生意都是在涂山氏的管辖下。
本来十七失踪的这些年，大半的生意都被涂山篌掌控了，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婢女所出的庶子，掌家的权利涂山氏老夫人还一直牢牢握在手里。
正好前些时候十七归家，族中所有生意又顺理成章的回到了十七手中。
不过他回来的时间毕竟太短，涂山篌的人一时还清理不干净，所以他们在皓翎城中也只是落脚在一处兵器铺中。
“少主，真的是你？”
兵器铺的掌柜老袁并不是涂山氏的家奴，不过是多年前被十七救过的一只刚刚幻化成人形的猼(bo二声)訑(yi二声)。
“老袁多年不见，一切可好？”
十七走进兵器铺，跟老袁打招呼，他身后跟着静夜和北辰。
只是三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都好，都好。”
老袁激动的从柜台后走出来，“前些时候就听说少主回来了，我这些天就一直在想什么能见少主一面，没想到今天……”
老袁外表是一个三十多岁虎背熊腰的中年汉子，此刻站在十七面前红了眼眶，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不在的这些年涂山篌可来找过麻烦？”
“这倒不曾，也是少主有先见之明，这个铺子并未挂在涂山氏名下，所以大少爷一直不曾发现。”
少主刚失踪的前几年，其他地方他不清楚，就这皓翎城内的铺子，只要是有少主的亲信一律全被涂山篌清理了。
老袁那几年是既担心少主的安危，又怕有负少主所托，不能保住这个铺子。
好在老天有眼，少主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老袁拿袖子抹了一把脸，见三人一脸疲态，连忙恭敬的把十七三人请到了后院的厅堂，又吩咐小厮上茶上点心。
他见几人有事要聊，便借口前面有生意就退出去了。
辛苦奔走了一天，几人确实饿了，北辰此刻也顾不上什么仪态，端起一盘子点心就往嘴里塞。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的下去？！”
静夜沉着脸瞪了他一眼。
“怎么吃不下去？肚子饿了自然要吃东西，这是本能，你别告诉我你一点也不饿！”
看着他连吃了半盘子点心，又灌了自己一壶茶水。
静夜又道:“难道你就一点儿不担心小鱼吗？”
她十分不理解，即使他们不是父子，可明显二人相识多年，比他们这些刚认识的要亲密很多。
可是怎么看他就像没事人似的，能吃能喝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你要是为这一天已经做了几百年的准备，只怕你比我更冷静。”
北辰苦笑一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已经做了几百年的准备？难道你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北辰手里拿着一块糕点沉默片刻，随即一叹，又把糕点放回盘子里。
“从他还只是一颗石头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离开，去完成他的使命。”
他的话音刚落，不只静夜，就连一向沉稳的十七也被震惊到了。
静夜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说:“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叫小鱼还只是一颗石头的时候？他不是你儿子吗？不是一只鲛人吗？”
北辰摇摇头，“他是女娲石，上古神器，是我们族中一直守护的至宝。”
“那他为什么会变成鲛人？还流落到海边的一个小渔村。”
北辰自嘲一笑，“都怪我年轻时不懂事，族中越是宝贝的东西我越想拿出来看看，就有一次我拿着女娲石却不想碰上了海底大涡流，虽然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却还是伤重的被海浪卷到了岸上。”
他看着门外昏暗的天空，眼中闪过迷茫。
有些事过去太多年了，其实他记得并不是很清楚，就好比当初救他的那个姑娘。
“是一个打鱼的姑娘救了我，她叫……”
北辰哂然，“我好像从来没问过她叫什么。”
“是小鱼他娘吗？”
静夜轻声问道。
“嗯，是她，那时我重伤昏迷，在她家休养了半个月，就算后来醒了，我们却是一句话也没有交流过。”
“当时你还不会说人族的语言吧。”
十七坐在一边安静的听了一会儿才开口。
“很好笑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是鲛人，在他们普通人的眼里就是一只吃人的海妖，她怎么就能对我起了心思呢？”
静夜却是轻哼一声，“别是你对人家姑娘施了幻术吧，我记得坊间书中有记载，鲛人为了捕食人族，会以幻术魅惑那些迷失在深海里的渔民。”
北辰苦笑，“静夜，你莫要冤枉我，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会做那忘恩负义之事。”
这时十七问道:“后来呢？女娲石又怎么会变成小鱼的？”
“大概过了半个月，我的伤虽然没有全好，但也能下床了，那姑娘对我的心思越来越明显，我怕她陷的太深，就在一天夜里离开返回了海里。”
“可回到族里后，我才发现身上的女娲石不见了，那时我爹是族长，女娲石一直以来也是由族长看管，我爹大怒，虽然女娲石丢失的事帮我瞒了下来，可却整整关了我二十年的禁闭。”
“二十年后，我被放出来的第一天就又偷偷溜回了小渔村，在那里我见到了小鱼，你们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震惊，他竟然因为那姑娘长久的思念幻化成了人形，还被她一直养了这么多年。”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小鱼，明知他只是一个神器，迟早会离开去完成属于他的使命，可是每次听他叫我叔叔又特别舍不得。”
十七坐在一边没有说话。
静夜听他说完后却已是泪流满面，小鱼也太可怜了，比他以前作为北辰的儿子更可怜。
“少主，你觉得皓翎王把小鱼抓走是为了什么？”
十七一叹，“古书记载，女娲石为上古大神女娲的神器之一，它灵力非凡，可千变万化又坚硬无比，甚至能补天裂。”
“如今冥府结界归墟之门破裂，或许这正是他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