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兵进巫县
“邓将军，前面就是巫县了。
听到副使的提醒，邓芝马上就紧张起来。
一个月前，宗预的使团成员，正是在巫县遭到吴军袭击。
长久以来，因为汉吴之间结成了同盟，永安城与秭归城，双方都只有三千驻军。
两城之间的巫县，隶属吴国荆州的南郡。
也是因为汉吴联盟，巫县只有几名吴国官员留守，主要为汉国使臣和商旅办理通关文牒。
当然，吴国还在这里配置了五十名卫戍兵马，以防山贼的袭扰。
远远地，手持弓箭的吴兵在岸边挥手示意，邓芝也挥手示意，并且高举符节。
汉代出访使臣的符节，并不是挂在腰间的小小“兵符”，而是七尺多长“节杖”，顶端高挂皇帝的敕书。
就比如，后世很多的“苏武牧羊”插画，苏武的手上总会握着一根“竹竿”。
其实，那不是牧羊用的“竹竿”，而是汉武帝所赐的符节：它既是大汉使臣身份的象征，也是大汉朝廷皇权的象征。
在苦寒的塞北待了十几年，符节上敕书早已不在，但苏武从未“失节”。
此时此刻，邓芝在船头高举符节，正是表明自己的使臣身份，让吴军不敢乱来。
可是，小船刚一靠岸，十几名吴兵马上就围过来。
不容分说，直接把符节折断扔到江中，再把邓芝捆个结结实实。
见势不妙，后船上随行的护卫，赶紧跳入江中。
在吴兵的箭雨之下，只有一人侥幸逃离。
…………
“什么？邓芝也被吴军劫走？”陈到的拳头咯咯直响，“有没看清楚？你确定是吴兵？”
“都督！小的绝没看错，就是吴兵！
“当时形势危急，但小的听得非常清楚：他们说，要把邓将军押往江陵，交给全将军发落！”
“狗日的！”
陈到牙关紧咬，姜维也怒不可遏：“吴狗连番劫我使臣、损我符节，分明是向我宣战！
“陈都督，劳烦你跟魏将军坚守永安，末将这就去杀光那群吴狗！”
“伯约！不可冲动！”
魏延上前阻止，却被姜维一把甩开，“吴狗都向我宣战了，难道还要龟缩城中？
“放心！我一个人去，大不了去见先帝！
“陛下若是怪罪下来，所有罪责，你们全都推在我身上！”
“姜将军！”
陈到“嗖”的拔出长剑，厉声喝道：“永安城有我陈到在，还轮不到你去！”
音落，愤愤地挤开姜维，纵身跃上战马。
大手一挥，千名士卒紧紧跟上，气势汹汹地往巫县方向杀去。
“大哥……”
姜维嘿嘿一笑，魏延却慌了神，“伯约，赶紧把陈到追回来，永安还需要他主持大局！”
“放心。”
姜维郑重地拱拱手，领着一队兵马匆匆出城。
…………
陈到杀气腾腾，一路疾驰。
姜维只比他慢了一刻钟，却等到傍晚才追上。
此时，距离巫县只剩十里。
“陈都督，不就几十个吴兵，你犯得着亲自出城？”
姜维仍在出言相激，而陈到的回答，让姜维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接到哨探所报，吴军先头部队已过秭归水域，正在往永安全速开进！
“伯约，我不是急着报仇，而是先发制人抢占巫县。唯有这样，才能让永安百姓免于战火。”
“陈都督，末将与魏将军到此，正是奉陛下诏令击退吴兵，还是我去更加合适。
“你身为永安都督，还是该坐镇永安，协调兵马粮草。
“如果我与魏将军不敌，再由你……”
“不！吴军来势汹汹，而巫县城池不固、兵马不足、粮草缺乏，以你之力很难守住。”
“呵！就算我守不住，不还有魏将军嘛？陈都督，还请顾全大局，速速返回永安才是。”
姜维沉着冷静，以理相劝，陈到也意识到自己出城有些莽撞。
稍加思索，把麾下手马暂交姜维统领，自己连夜返回了永安。
在姜维看来，魏延和陈到都有“先发制人”的打算，可惜错过了最佳时机。
因为，张承、周胤与朱异正在往巫县赶来，闪击秭归的计划，再也无法实施。
庆幸的是，陈到并非想象中那么谨慎，一激即怒。
更庆幸的是，他对东吴，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想来也是，自从夷陵之战退回永安，他就一直镇守汉国的东大门。
这期间，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的汉军的反击，期待着亲自为先帝雪耻。
…………
几日下来，在陈到的大力支持下，巫县聚集了五千兵马，粮草足够半月之需。
而张承、周胤与朱异的先头部队，百余艘战船来往穿梭，把巫县水域围得水泄不通。
这日半夜，巡逻的汉军在一处隐秘的山洞中，救出了被“吴兵”囚
禁多日的宗预与邓芝。
看到江上星星点点的火光，宗预脸色大变。
同时，又有无数的疑惑。
“文长，你跟伯约，为何会在巫县？”
宗预的意思是，为何大批汉军会出现在巫县——这里是吴国的疆土。
“我不到巫县，如何能救你出来？”魏延懒得多看宗预一眼，目光转向邓芝，“邓将军，你是继续出使东吴，还是返回成都？”
“我……”
邓芝长叹口气，欲言又止。
符节都没了，如何出使东吴？
丢失符节，有何面目返回成都？
“伯苗……”还是姜维好说话，指着江面劝道：“这只是吴军的先头部队，全琮的主力大军很快就到。
“我等奉陛下诏令击退吴兵，为避免永安百姓生灵涂炭，这才冒险兵进巫县。
“还请伯苗速速返回成都，将东吴之狼子野心禀明陛下，请陛下速派援兵才是。”
“不！不破吴军，我邓芝无颜回见陛下！”
邓芝拳头紧握，目光转向宗预，“我邓芝，与吴狗势不两立！还请德艳兄速返成都，速速报之陛下！”
“我……我……唉……”
因为丢失符节，宗预也羞愧难当，手足无措。
正在犹豫，邓芝继续劝道：“德艳兄，全琮大军一到，不仅巫县难保，永安也将被重重围困。此时再不离开，恐再没机会了！”
“唉！”犹豫多时，宗预终于点点头，“那，还请伯苗多多保重，我一定说服陛下速派援兵！”
宗预连连叹气，在几名士卒的护卫下，匆匆往永安而去。
邓芝留在巫县，也就多一员干将，姜维自然求之不得。
“大哥，咱们一味地守在城中，始终没法击退吴军啊？而且，咱们的粮草很快就会见底……”
魏延料到姜维有退敌之法，但在邓芝面前，又放不下面子出言请教。
于是，眉头一扬，“你烦不烦？有话就说，不要磨磨唧唧的！”
“邓将军，前面就是巫县了。
听到副使的提醒，邓芝马上就紧张起来。
一个月前，宗预的使团成员，正是在巫县遭到吴军袭击。
长久以来，因为汉吴之间结成了同盟，永安城与秭归城，双方都只有三千驻军。
两城之间的巫县，隶属吴国荆州的南郡。
也是因为汉吴联盟，巫县只有几名吴国官员留守，主要为汉国使臣和商旅办理通关文牒。
当然，吴国还在这里配置了五十名卫戍兵马，以防山贼的袭扰。
远远地，手持弓箭的吴兵在岸边挥手示意，邓芝也挥手示意，并且高举符节。
汉代出访使臣的符节，并不是挂在腰间的小小“兵符”，而是七尺多长“节杖”，顶端高挂皇帝的敕书。
就比如，后世很多的“苏武牧羊”插画，苏武的手上总会握着一根“竹竿”。
其实，那不是牧羊用的“竹竿”，而是汉武帝所赐的符节：它既是大汉使臣身份的象征，也是大汉朝廷皇权的象征。
在苦寒的塞北待了十几年，符节上敕书早已不在，但苏武从未“失节”。
此时此刻，邓芝在船头高举符节，正是表明自己的使臣身份，让吴军不敢乱来。
可是，小船刚一靠岸，十几名吴兵马上就围过来。
不容分说，直接把符节折断扔到江中，再把邓芝捆个结结实实。
见势不妙，后船上随行的护卫，赶紧跳入江中。
在吴兵的箭雨之下，只有一人侥幸逃离。
…………
“什么？邓芝也被吴军劫走？”陈到的拳头咯咯直响，“有没看清楚？你确定是吴兵？”
“都督！小的绝没看错，就是吴兵！
“当时形势危急，但小的听得非常清楚：他们说，要把邓将军押往江陵，交给全将军发落！”
“狗日的！”
陈到牙关紧咬，姜维也怒不可遏：“吴狗连番劫我使臣、损我符节，分明是向我宣战！
“陈都督，劳烦你跟魏将军坚守永安，末将这就去杀光那群吴狗！”
“伯约！不可冲动！”
魏延上前阻止，却被姜维一把甩开，“吴狗都向我宣战了，难道还要龟缩城中？
“放心！我一个人去，大不了去见先帝！
“陛下若是怪罪下来，所有罪责，你们全都推在我身上！”
“姜将军！”
陈到“嗖”的拔出长剑，厉声喝道：“永安城有我陈到在，还轮不到你去！”
音落，愤愤地挤开姜维，纵身跃上战马。
大手一挥，千名士卒紧紧跟上，气势汹汹地往巫县方向杀去。
“大哥……”
姜维嘿嘿一笑，魏延却慌了神，“伯约，赶紧把陈到追回来，永安还需要他主持大局！”
“放心。”
姜维郑重地拱拱手，领着一队兵马匆匆出城。
…………
陈到杀气腾腾，一路疾驰。
姜维只比他慢了一刻钟，却等到傍晚才追上。
此时，距离巫县只剩十里。
“陈都督，不就几十个吴兵，你犯得着亲自出城？”
姜维仍在出言相激，而陈到的回答，让姜维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接到哨探所报，吴军先头部队已过秭归水域，正在往永安全速开进！
“伯约，我不是急着报仇，而是先发制人抢占巫县。唯有这样，才能让永安百姓免于战火。”
“陈都督，末将与魏将军到此，正是奉陛下诏令击退吴兵，还是我去更加合适。
“你身为永安都督，还是该坐镇永安，协调兵马粮草。
“如果我与魏将军不敌，再由你……”
“不！吴军来势汹汹，而巫县城池不固、兵马不足、粮草缺乏，以你之力很难守住。”
“呵！就算我守不住，不还有魏将军嘛？陈都督，还请顾全大局，速速返回永安才是。”
姜维沉着冷静，以理相劝，陈到也意识到自己出城有些莽撞。
稍加思索，把麾下手马暂交姜维统领，自己连夜返回了永安。
在姜维看来，魏延和陈到都有“先发制人”的打算，可惜错过了最佳时机。
因为，张承、周胤与朱异正在往巫县赶来，闪击秭归的计划，再也无法实施。
庆幸的是，陈到并非想象中那么谨慎，一激即怒。
更庆幸的是，他对东吴，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想来也是，自从夷陵之战退回永安，他就一直镇守汉国的东大门。
这期间，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的汉军的反击，期待着亲自为先帝雪耻。
…………
几日下来，在陈到的大力支持下，巫县聚集了五千兵马，粮草足够半月之需。
而张承、周胤与朱异的先头部队，百余艘战船来往穿梭，把巫县水域围得水泄不通。
这日半夜，巡逻的汉军在一处隐秘的山洞中，救出了被“吴兵”囚禁多日的宗预与邓芝。
看到江上星星点点的火光，宗预脸色大变。
同时，又有无数的疑惑。
“文长，你跟伯约，为何会在巫县？”
宗预的意思是，为何大批汉军会出现在巫县——这里是吴国的疆土。
“我不到巫县，如何能救你出来？”魏延懒得多看宗预一眼，目光转向邓芝，“邓将军，你是继续出使东吴，还是返回成都？”
“我……”
邓芝长叹口气，欲言又止。
符节都没了，如何出使东吴？
丢失符节，有何面目返回成都？
“伯苗……”还是姜维好说话，指着江面劝道：“这只是吴军的先头部队，全琮的主力大军很快就到。
“我等奉陛下诏令击退吴兵，为避免永安百姓生灵涂炭，这才冒险兵进巫县。
“还请伯苗速速返回成都，将东吴之狼子野心禀明陛下，请陛下速派援兵才是。”
“不！不破吴军，我邓芝无颜回见陛下！”
邓芝拳头紧握，目光转向宗预，“我邓芝，与吴狗势不两立！还请德艳兄速返成都，速速报之陛下！”
“我……我……唉……”
因为丢失符节，宗预也羞愧难当，手足无措。
正在犹豫，邓芝继续劝道：“德艳兄，全琮大军一到，不仅巫县难保，永安也将被重重围困。此时再不离开，恐再没机会了！”
“唉！”犹豫多时，宗预终于点点头，“那，还请伯苗多多保重，我一定说服陛下速派援兵！”
宗预连连叹气，在几名士卒的护卫下，匆匆往永安而去。
邓芝留在巫县，也就多一员干将，姜维自然求之不得。
“大哥，咱们一味地守在城中，始终没法击退吴军啊？而且，咱们的粮草很快就会见底……”
魏延料到姜维有退敌之法，但在邓芝面前，又放不下面子出言请教。
于是，眉头一扬，“你烦不烦？有话就说，不要磨磨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