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审讯
“前天的6:30分你在哪里?”这句话是司泽问的。
禾夏略作思索:“我是6点出去的,6:30的话大概是在楼下喂猫吧?”
司泽:“你又翘晚自习了?”
禾夏:……咱能不能问点别的?
这时候杨藤也意识到了什么:“咦,你俩认识啊?”
禾夏撇撇嘴:“孽缘,谁知道最近总能碰见他。”
司泽嘲讽的呵呵笑了两声:“如果你少做点违法乱纪偷东西还翘课的事情,我想或许我们的见面也不会那么频繁。”
禾夏心虚的移开目光。
见司泽像是被气到了,杨藤喜闻乐见的同时也不忘问禾夏问题:“在那段时间里有谁能给你证明吗?”
司泽在一旁冷冷补充:“猫不算。”
禾夏: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吗!我本来就没打算让猫证明好不好!
“我记得看见了个大婶在夜跑来着,还有个大爷在地上蘸水写毛笔字,身边围了一堆小孩,我当时也凑上去看了几眼,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杨藤一边低头在本子上记录着,一边招呼人去查是否属实。
司泽:“你有去过烂尾楼附近吗?”
禾夏微微蹙起眉:“学校后面那个?我还真去过,当时是当探险去的,我还带着好几个人一起。”
司泽身体坐直,微微前倾:“都有谁?”
禾夏吐字清晰的报出三个人的名字,还凑过去帮杨藤指点本子上写的对不对:“关澜、季言午、耿谱。”
司泽:“你们都在里面做了什么?”
“玩四角游戏。”禾夏努力回想,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过我们当时确实听到了点奇怪的动静。”
时间回到两天前,禾夏与另外三个小呆瓜约定好了时间,并纷纷已不同的时间段从学校翻出来跑到学校后面的烂尾楼。
那是一栋非常破烂不堪的房子,水泥的房身已经出现了裂痕,玻璃只有稀稀拉拉几块还在窗户上,剩下的不是被人打碎在室内留下一滩玻璃渣就是掉到楼下。
四人找了一个玻璃渣少的一楼进行游戏,因为担心房屋倒塌有危险,他们便只在一楼活动。
四个人每个角落站一个,从禾夏开始,她去拍了前面人的肩,被拍的人再去拍第三个人的肩,然后依次类推。
当走到没人的墙角时,就要咳嗽一声,然后越过这个墙角继续向前走,直到见到下一个人。
刚开始的时候,禾夏就忽然觉得少了一个人,因为她要连续走过两个墙角才能拍到下一个人。
听着其他人咳嗽的声音,似乎也是两声。
禾夏那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但她以为是有人故意吓唬人,她了解那三个小呆瓜的性格,所以并没有当回事。
黑暗中总是没有安全感的,不时还有鸟叫声从没有窗户的外面传来,听着极为真切。
直到一声尖叫和重物落地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禾夏才猛的睁开眼,与房间中仅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
耿谱不见了,而那尖叫声也是耿谱的,三人相视一眼,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但,心急之下,他们却忽视了外面那重物落地的声音……
尖叫是从楼上传来的,耿谱站在三楼的窗户边上,身旁有一滩鲜红的血渍。
那血还在缓缓流动,显然是新鲜的。
季言午是第一个发问的:“怎么了?”
耿谱神情有些恍惚,眼睛总往窗外瞟,但当时大家都注意着了他在流血的胳膊,没人察觉到他的神色。
“没什么,不小心被门口的铁片划到了胳膊而已。”
耿谱说的话是属实的,因为门边确实有个突出来很长的铁片,血迹一直从那边在地上留下一滴一滴的痕迹,一直到窗户边已经在耿谱脚下聚集起了一小摊,看起来确实划的很深。
于是就这样,几人担心耿谱的伤势,早早的离开了烂尾楼。
事情讲完,禾夏喝了一口早就被准备好的茶水,然后看着司泽能夹死一只蚊子的眉头,疑惑出声:“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司泽与杨藤飞快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底的复杂:“你们没有看到楼下的尸体吗?”
这回轮到禾夏惊讶:“楼下还有尸体?”
司泽神色复杂地推过去了一张照片,照片中,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跪站在楼下,嘴角淌出的鲜血几乎把胡子黏住,死了都翻着白眼,活像个恐怖片里的鬼。
为什么要说是跪站呢?因为他的大腿骨因为站着跳楼的冲击直接插入了上半身里,甚至还从后背里露出头,腿也像一摊软塌塌的肉泥一样失去了骨头而堆在地上,场面恐怖极了。
禾夏的嘴巴缓缓变成一个O型。
同时,她想起来了窗边耿谱那不自然的神色,他一定是看见了什么……不,他的手臂受伤也一定因为这个有关。
虽然门边的铁片在只有月亮照射的晚上不太明显,但耿谱又没有夜盲症,那么大一个铁片还是能看到的。
除非,他被人吸引了目光,而割出那么大一个
口子也肯定是着急跑过去的结果。
因为是警执出马,所以三个小伙伴很快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过来了。
季言午和关澜的口供基本上与禾夏相差无几,很快就出来了。
只有耿谱多在审讯室待了二十分钟。
司泽一出来,禾夏就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问问题:“怎么样,他为什么会上楼?”这也是季言午和关澜同样好奇的问题。
因为禾夏已经涉及案件,所以司泽就直言不讳了:“他说他在他的那个墙角时听到了细微的说话声,于是他在第一轮拍肩的时候就睁开了眼,悄悄凑上去听。”
“但他上楼的时候因为太昏暗没看清不小心踢到碎石块发出声响,被对方察觉到了”
“紧接着他听到了一串脚步声,从楼梯口一抬头看到对方往更顶层的方向跑去,那个人边跑还边撑着伞往下挡”
“以至于你的朋友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那个人又跑的太快,等他站在走廊往门口看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了死者站在没有玻璃的窗户上,双目无神。”
“他说他想过去叫住那个人,结果跑的太快不小心割伤了胳膊,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跳了下去。”
禾夏听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司泽的叙述中能得知,跑上楼的那个人是一个反侦察能力极强的人,这着实很棘手。
但是这听起来又像是接头被发现而自杀,毕竟耿谱的证词中是死者自己跳下去的。
“尸体身上有什么发现吗?”禾夏问道。
司泽略作沉吟:“死者身上没有指纹,神智不清晰,指甲里有残留的白色粉末。”
禾夏:“白色粉末?他生前吃了什么面食吗?”
司泽摇摇头:“法医那边根据死者的胃部残留物检测,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进食,只喝了一些酒。”
“至于指甲里的残留物……似乎是某种抗抑郁的药物,但是药物的具体构成不明,市面上也没有找到相同成分的。”
禾夏皱眉:“在指甲里,难道是他抓了一把吗?”
死者名叫吴毅龙,今年四十八岁,本地人,社会背景复杂,经常出入各种娱乐场所,与家人的关系也不好,自己在外租房子住。
他曾经是那栋烂尾楼的负责人,据说那栋楼是因为闹鬼一连死了好几个工人楼才停工,他也亏损巨大卖房借贷。
法医鉴定死者的死亡时间为七点左右,也就是说在此之前,死者与嫌疑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