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家2
陈不语朝出租车看了两秒，率先走去，拉开后座的门，坐上了车。
宋斤禾虽不明所以，但紧随其后。
她坐在诡异身侧：“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坐车是唯一离开的法子？”
陈不语：“嗯。”
“妮儿，你要去哪儿？”男人扭头问。
他并不奇怪乘客对空气说话的行为，乘客穿着病服，附近只有一家医院。
——精神病院。
宋斤禾念出手心的地址：“中山北路杏花街，棉麻家属院。”
男人笑呵呵道：“好嘞！”
两次爆炸的情形历历在目，宋斤禾正担心会不会发生第三次时，汽车发动，向前行驶。
铺在地面的道路不停延伸，路的两侧钻出一棵棵树。
混浊退去。
外头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男人打开雨刷器，看路之余，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瞧着后座的姑娘。
真他妈漂亮。
看着比之前任何一个都带劲。
这小脸，这身段……啧，摸一下不知道有多爽。
幸好是个精神病。
到时候就跟以前一样，说这姑娘出现幻觉，污蔑他。
男人这般想着，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汽车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他停下车，等着红灯。这个红灯很漫长。
足足90秒。
他点了一支烟，猛吸一下，吐着烟圈。
佯装漫不经心的问：“你怎么一个人，你家里人没来接你么？”
雨还在下。
红灯的时间剩下“79”秒。
「78」
「77」
“轰隆！！”
汽车又一次发生爆炸。
宋斤禾回到一片混浊中。
摸不着缘由的爆炸让她有些头疼。
她方才在后座翻找，除了写着“欢迎进入副本”的白色卡纸以外，没有其他线索。
是什么导致的爆炸？
根源在哪儿？
“出租车坐不坐？”男人的声音引起了宋斤禾的注意。
她看向陈不语：“你会开车吗？”
“嗯。”
“你会说别的话么？”
“嗯。”
“……比如？”
“会。”
——这是在回答她的上一个问题。
宋斤禾无语凝噎。
她朝SR诡异走近几步，小声问：“有刀吗？”
陈不语：“嗯。”
“妮儿，别犹豫了，这儿可不好打车。”出租车上的男人热情挥手。
“快上车吧，我给你便宜点。”
他看向抓着空气来回瞧的姑娘，眼底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宋斤禾和陈不语上车，坐在后座。
汽车朝前行驶。
道路蔓延，混浊消退。
淅沥小雨接踵而至。
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男人停下车。
他色眯眯的朝后视镜里的姑娘斜去一眼，末了，拿出烟和打火机。
“咔嚓！”
一束火苗从打火机里跃出。
男人叼起烟，还未点着火，忽觉有一柄利物抵在喉咙。
宋斤禾坐在驾驶座后面的座位。
她手里握着匕首：“下车。或者，我把你杀了，将你的尸体扔下车。”
“我、我下……”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前方红灯的时间还剩「74」秒。
精神病院的书册有讲过，「红灯停，绿灯行」。
为了防止男人在下车后的七十秒里生出什么事端，宋斤禾划伤男人的脖颈。
车内弥漫起血腥。
男人更怕了：“别……别杀我……”
宋斤禾这么做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是加强恐吓力度。
二是避免男人下车后再整什么幺蛾子——大部分人受伤后都会先查看自己的伤势。
等查看完，「红灯时间」即将结束。
汽车很快可以前行。
如她所料。
她刚收起匕首，男人就失魂落魄的推开车门，脚一软，直接滚了下去。
宋斤禾朝淡定坐着的诡异使了个眼色：“你来开。”
“嗯。”
陈不语的身体逐渐透明，他直接穿过座椅，没有下车，去到了驾驶座。
宋斤禾把手心伸过去：“我要去这里，你认得路吗？”
“嗯。”
“你能不能说个别的话？”
“噢。”
陈不语淡淡应着，侧目对上那双满是不悦的眸子，干咳一下，难得多说了些：
“有车载导航，我可以跟着导航走。”
他伸手拿回试炼者手中滴血的匕首，关上车门，打开「车载导航」，输入目的地。
男人看不到陈不语。他捂着伤口从地上爬起来，透过玻璃，看到
的是空无一人的驾驶座。
「3」
「2」
「1」
红灯结束，绿灯亮起。
汽车“嗖”的一下穿过马路。
“见鬼，见鬼……”男人惊魂未定的嘀咕两声，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掏出手机，颤颤巍巍的拨打220。
“喂，警察先生，我的车跑了……是的，它自己跑了……不不！我没有看错！”
“我在城西路，第一精神病院的北边……我的车是在北边的十字路口跑走的。”
“车牌号是谕C·992L4。”
「好的，请您稍等。」
「这边在天元路与中山北路的交叉口，发现一辆……无人驾驶的谕C·992L4。」
播放实时路况的屏幕中，那辆没有司机的汽车在交叉口向右拐，进入杏花街。
棉麻家属院是一排老旧的楼房。
房子侧面写着红色的「1」。
总共4个单元。
绿色出租车停在3单元门口，宋斤禾和陈不语下车，走进昏黄的楼道。
乘坐警车迟迟赶来的男人快步跑向谕C·992L4，慌里慌忙的找出钱包。
打开后，不禁长舒一口气。
“没少，一分钱都没少。”
男人后怕的拍拍心口，转身朝送他过来的警察深鞠一躬，连连道谢。
警察只伸手道：“请出示证件。”
“哦，哦，不好意思……我给忘了。”男人折返回车里，拿出机动车登记证书、驾驶证递去。
警察检查翻阅的间隙，男人抬眸打量着眼前这所名为“棉麻家属院”的大楼。
最后，目光停在了车辆正对面的楼梯口。
楼梯口上面写着「3单元」。
“会是几楼呢。”
尖嘴猴腮的男人眯了眯眼，心里默默猜测。
楼道充斥着昏黄的灯光，一层楼有两户人家，门上贴着白色的「福」字。
两侧是白色的对联：
「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李贺的诗。”
宋斤禾轻声说着。末了，收回视线，看向贴在墙面的一张红纸。
纸上是白色的字。
【回家】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