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尼苏达州,赫明福德县,1930年
他摇摇头:“今晚你就待在这儿陪我。”
我心里一颤,转身就走。
他伸手一把攥住我的胳膊:“我说了,我要你留下。”
黑暗中,我望着格罗特先生。以前他从未让我害怕,但现在他的声音有些异样,我知道自己必须小心。他嘴角轻挑,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
他扯扯我的被子:“我们可以彼此暖暖嘛。”
我猛地裹紧被子,再次转身想走,谁知道却一跤跌倒,手肘狠狠地磕在坚硬的地板上,面朝下着了地,我感觉到一阵钻心的剧痛。我扭着身子,抬起头想看看怎么回事,却感觉到一只粗糙的手摁住了我的头。我想要挣扎,被子却裹得我动弹不得。
“照我说的做。”我感觉他那胡子拉碴的脸贴上了我的面颊,闻到他那难闻的呼吸。我又扭动着想要挣脱,他一脚踩在我背上,“安静。”
他把一只粗糙的大手伸进了被子,伸进了我的毛衣、我的裙子。我想逃,但我逃不了。他的手在我身上游走,我感觉天旋地转。他的手伸进了我的大腿之间,手指直往里探。他那砂纸般的脸还贴着我的面孔,来回蹭着,呼吸急促起来。
“哦。”他贴着我的耳朵倒吸一口气,像条狗一样趴在我身上,一只手用力地在我身上摩挲,另一只手则解开自己的长裤。听见扣子一个个嗒嗒地解开,我弓起身扭动着想要躲,但被子把我裹得好似落入蛛网的小虫。我看见他的长裤解开褪到了臀下,露出两腿间勃起的阴茎和结实的小腹。我见过院子里的动物交配,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我的双手动弹不得,只能滚来滚去,想把被子蒙在身上。他猛地把它掀开,在我耳边低声说:“放轻松,你喜欢这样,不是吗?”我不禁发出了呜咽。他的两根手指伸进了我的身体,参差不齐的指甲刺破了我的皮肤,我痛得叫出了声。他用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嘴,猛地将手指捅得更深,摩挲着我,我像匹马一样嘶吼起来,从喉咙深处发出了狂乱的呼喊。
他抬起身子,把手从我的嘴上拿开。我尖叫了一声,立刻狠狠地挨了一巴掌,被扇得头晕眼花。
正在这时,走廊那头传来了一个声音:“杰拉德?”他呆住了,但片刻后就像只滑溜溜的蜥蜴般利落地放开我,摸索着开始系扣子,从地上站起身。
“上帝啊,你们……”格罗特夫人靠在门框上,一手掩着大腹便便的肚子。
我匆匆穿上内裤,拉好裙子和毛衣,磕磕绊绊地起身,紧紧地把被子裹在身上。
“怎么是她!”她号啕大哭。
“威尔玛,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这个畜生!”她的声音又粗又野。她向我转过身,“还有你……你……我就知道……”她指着门口,“滚。给我滚出去!”
愣了一会儿,我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她要我滚,现在就滚,就在这严寒刺骨的夜半时分。
“别这样,威尔玛,冷静一点。”杰拉德——格罗特先生说道。
“我要那女孩……那个贱货……滚出我家。”
“我们好歹谈一谈吧。”
“我要她滚!”
“好吧,好吧。”他用无神的双眼看着我,我顿时明白:尽管事情已经糟成这样,下一步却只会更糟。我根本不愿意待在这儿,可在外面我怎么活得下去?
格罗特太太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我听见屋后有个孩子在哭。过了片刻,她拎着我的手提箱回屋,把箱子狠狠地扔过来,手提箱撞在墙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我的靴子和芥末色大衣还挂在前门旁边的钉子上,大衣口袋里装着范妮送我的宝贝羊毛手套,脚上穿的是唯一一双破袜子。我走到手提箱旁边,把能找到的东西都收起来,打开了门。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我的呼吸变成了一道白雾。我把散落的衣服扔在门廊上,开始穿靴子。正在摸索着系鞋带,格罗特先生的声音传了过来:“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格罗特太太回答道:“如果那个蠢货自己想要逃跑,我们也没有办法,对吧。”
于是我迈步狂奔,抛下的几乎是我在这世上所拥有的一切:我的棕色行李箱、在伯恩家做的三条裙子、露指手套、换洗内衣、深蓝毛衣、书本、铅笔,还有拉森小姐给我的作文练习簿。至少,范妮送我的缝纫包还藏在我的大衣内袋里。我抛下了四个我无力相帮、也并不心爱的孩子,离开了一个堕落肮脏之地,从此永不再受这种苦。而我仅剩的一丝一缕的童年,也就此抛在了那间客厅粗糙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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