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秋去冬来

秋叶落尽，飞雪即至。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漪兰守在母亲的屋里，也是极少出来，看着母亲的肚腹越来越大了，漪兰每日里担心不已。

她能看得出来，她的母亲越来越憔悴了，任是每日里无数补养的汤水送来，黄氏的脸色，也一日白过一日，精神也越来越短。而那肚子，却又比之寻常更大许多。

漪兰看在眼里，心中焦急万分。

她私下里，也曾问过来诊脉的太医，还有有年纪的仆妇们，都只说，保养得太好了，所以腹中的孩子比之寻常更大些，至于精神短了，则是因为腹中的孩子太大，母体支撑起来，有些太太累。

这一日，曾经伺候过前头吴太太的青姨娘，又给送来了参汤。漪兰随手接了过来，道：“太太正在睡觉，等她醒了，我自然伺候太太喝了。”

青姨娘含笑道：“那有劳兰姑娘了，荇姑娘、荷姑娘没在这里伺候着么？”

漪兰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火炉子，漫不经心地道：“她们往厢房，找几位稳婆婶子闲磕牙去了。”

青姨娘含笑道：“兰姑娘不过去跟着听一听么？老太太给太太找的这几个稳婆婶子，都是京中有名的，去听一听，没坏处的。”

漪兰依旧漫不经心地道：“都去了，这屋里就没人当差了。”

青姨娘笑道：“那我在这里，替姑娘当差，怎么样？”

漪兰没什么精神地道：“算了吧，怎么好让你在这里替我呢？再说了，她们真有什么独门的本事，也不肯随便说的，到了一块，说的也不过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

青姨娘奉承着道：“说得也是。”

漪兰将身上披着的袄子拽了一拽，想让自己更暖和一些。

青姨娘道：“姑娘是冷么，这守着火炉子，怎么还这个样儿？是不是公中还没送来厚衣裳。”

漪兰依旧拨着火道：“我从南边来，是不像你们受得住寒。”

青姨娘伸手摸了摸漪兰的袖口，道：“姑娘这还是棉的呢。我那还有件灰鼠的，是前头吴太太赏下来的，我看倒还衬姑娘，回头，给姑娘送来。”

漪兰不冷不热地道：“不用了，我这么着就挺好的，再说了，既然是吴太太给您的，您又怎么好再送人呢。”

青姨娘拉着漪兰的手道：“没什么不好的，吴太太当初在的时候，就最是惜弱怜贫的。”

漪兰轻轻地阖了阖眼眸，道：“既然这么着，咱们府里，底下奴才多得是，过得不如我的，更是数不胜数，姨娘您最是慈悲，不如这个样儿，您出些钱财，周济他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