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井底观天

看着漪兰开始惧怕，老太太依旧满面笑容地道：

“你别怕，我不会要你的命，你真有个三长两短，将来，我也不好再见你爹了。不过，你也给我小心五些，别让菱儿受了什么委屈，她要是受了委屈，咱们府里的家法都不是摆设。”

漪兰的心里实在烦乱，她不想再同老太太继续这个话题，便抬起头来，道：“老太太，您的话，说完了么？您要没有别的话了，漪兰便先退下了。”

老太太正色道：“没有，一开始，咱们所说的那些话，你还没给个答复呢？”

漪兰听到此处，知道自己今日不会有什么危险，便笑吟吟地道：“原来，老太太您说了这么多，只不过是想让我跪上一跪啊。”

说着，笑出声来，随后痛快地跪了下来，又笑道：“老太太，我跪也跪了，您还有什么吩咐，若没别的，我可起来了。”

老太太却没有叫起，只是问道：“这些日子，菱儿过得好么？”

漪兰依旧敷衍着道：“一直是樱桃伺候大小姐为多，您要传樱桃的话，我这过去给您叫去。”

老太太却是拦了下来，道：“你不用去叫，紫菱是没了娘的孩子，命苦，虽然现在名位上，她是你的主子，可是到底，你们是姐妹的，你多照顾她些，也是该的。”

漪兰睁大了眼睛，道：“我该照顾她？从来只有阿姐照顾妹子的？我照顾小南尚且自顾不暇。如何我还要照顾咱们的菱大小姐呢？”

老太太有些不大满意地道：“这么说，你是不肯的了？”

漪兰别过头去，依旧敷衍着道：“我只是想不通。”

老太太顺着漪兰的话风，却依旧不改主意，道：“想不通便不要想了，只管照做就是了。”

漪兰反问道：“您便不怕，我照顾不好大小姐么？”

老太太正色道：“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况且，我这个老太太，也不是庙里的泥胎，我还不信，你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漪兰抿了抿嘴唇，说出自己照顾紫菱最大的一个难题：

“我自然是不会，不过，老太太，您要知道，她比我年纪大些，名位又高，不一定是我劝得了的。真出了事，我能怎么样呢？”

“紫菱是个懂事的，你不挑唆，便出不了什么事。”老太太对自己的乖孙女，自然是十分信任的。

懂事的孩子，这个懂事的孩子，出府不知道出了几回了——漪兰的心里，如是道。

心中再是不服，眼下却还不能说出来，只反问道：

“我能挑唆什么呢？老太太，您现在是认准了，咱们大小姐，做错了事，也是我挑唆的。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日夜在佛前祷告，希望咱们这位大小姐不要一步路走错了。”

一时间，老太太真的有些累了，反挥一挥手，道：“不必再油嘴滑舌，你下去吧。”

漪兰站起身来，笑道：“老太太，其实，您不必担心大小姐在吴家过得不好。那是大小姐亲亲的外祖母家，怎么会对大小姐不好呢?”

老太太的神情有些落寞地道：“外祖家，终究是有个外字的。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