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讲古说今

漪兰嘻嘻笑道：“说来好笑，当时，我与那家小姐，都觉得自己心里有一肚子委屈，便约定隐去姓名，将自己所委屈的事说出来。老太太您不妨猜上一猜，那个女子，受了什么，委屈得竟要上吊？”

老太太冷冷地道：“你愿意说，便说，我没心思同你猜谜。”

漪兰轻轻地摇了摇头，复又笑吟吟地，仿佛想起什么好笑地事情一般，道：“她所受的委屈，不过是她在宴中，多同未来的姐夫说了几句话，她的母亲怕她失态，暗中掐了她一下。只因为这个，她就觉得，她的母亲不在乎她，便觉得活着实在没有意思，就这么着一件事，她就不想活了。”

老太太有些强硬地道：“人家受了这么点委屈，就不想活了，可是漪兰你，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还能在我的面前说这些不相干的事，不是么？”

漪兰有些绷不住自己的情绪，高声问道：“您就真的恨得我要死是么？”

老太太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不恨你，亦没有想让你死。”

漪兰再次高声道：“那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对我，还要这么对小南，让我们去做一个丫头？”

老太太看着斥问自己的漪兰，在椅上坐正了道：“本来，要是没有你同你那妹子，事情会简单许多。说来，也怨你爹，你娘怀你时，没同我禀明，等我知道时，你都几岁了。”

“这又有什么相关？”漪兰反问道。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道：“唉，说起来，当时我要知道得早些，便是再看不起你们，也得接你娘进府的。就像这一回一样。不过，如果那时，你娘进了府，便只能是个姨娘，前头的正头娘子还在，不可能让她来了平起平坐，你说是不是？你别同我嚷，你只静静地想一想，便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漪兰点了点头，道：“我不用想，我知道，一个人，只能有一个太太，剩下的，只能是姨太太。”

老太太的脸上，带了一点笑意，有些柔和地道：“你知道便好，你能知道这些，想来，也能知道我们这里面的难处，体谅我们一些，而不是单单地想着你自己。”

看着难得对自己柔和下来的老太太，漪兰心里一暖，便要落泪，可是，又忽然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容易被说动，便别过了头。

老太太继续道：“现在，你同你妹子都大了，这么多年来，咱们江家都只有紫菱这么一个大小姐，总不能新夫人一进门，平空就又多了几个小姐来吧？你别的都不顾，也得顾一顾你爹的颜面吧？”

那说话的声音，像是每一个慈祥的祖母一般。

“你爹他也是在朝为官的。虽然皇商不比那些文臣武将，可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样的身份，传了出去，人家会笑话你爹的，你让他后面的路，要怎么走呢？”

老太太抛出了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给漪兰。

漪兰这才听明白老太太的用意，一双泪眼强瞪着，想把眼泪瞪回去，她正色道：

“所以，便让我们姐妹，暂且委屈，将来，等紫菱年纪渐长，再把我们以义女的名义，收了，是不是？这样的话，我也听了几遍了，您今日也不用再同我说一遍了。”

老太太笑问道：“这不好么？不然，你还有什么保全江家的手段么？闵子骞单衣顺母的故事，你听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