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耻的唐天志
“你这是上纲上线。”罗立军本来还只是想表达自己的观点,没想符力给他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那要不这样,我们就工作上有分工,你负责争取中间人士,我负责左翼人士的转移。”
“那你这是革命分裂主义,你满脑子都是小资产阶级的一些想法,这很要不得。”符力看罗立军并不买自己的帐,就又给他扣了一顶帽子。
符力觉得罗立军不买他帐的的想法,其实也不完全是无中生有。论资历,虽然符力比罗立军年龄要大上十好几岁,但是罗立军却比符力早入党好几年。红小鬼出身的罗立军在党内很有人缘,很早就成了中共地下党的骨干分子了。符力则是抗日战争晚期入的党,早些年他更多的是左翼文人的身份。论工作经验,罗立军在第一次国共内战的时候,就是地下工作者了,而符力虽然也是地下组织成员,但他是单线受延安指挥的,潜伏时间长,有过重大立功表现,但这种协同作战的能力与经验,则差了罗立军是不是一点两点。
然而,延安方面考虑到这个名为“迎春行动”的计划针对的对象,都是社会名流、文人雅士,而曾为报社主编的符力与其中多数都曾有交往,与他们接触起来也方便一些,就让符力牵头来实施,罗立军为辅。如此的安排,忽视了一个重要环节,那就是符力的性格特点。如果当初安排罗立军为主,符力为辅,那么,罗立军有可能听得去符力的意见,而符力也会因为罗立军是领导而服从他的指挥。而这会,符力把罗立军与自己观点不同的意见,当作是罗立军卖老资格,不服从他的指挥,一纸电报,就把罗立军给告了。当然,电文里,少不了给罗立军戴上革命消极主义和革命分裂主义的帽子。
当符力那份明显带有情绪化的电报,被送到中共中央统战部领导手里时,他们也犹豫起来。“撇开符力同志的措词先不说,关于罗立军同志的革命立场问题,组织上是不需要有任何怀疑的。但是,符力同志和罗立军同志两个人的观点,都有道理。如果这项工作依照他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想法做,我们都将会为错失良机而后悔。”经过一个紧急会议协商后,统战部领导决定,“符力同志带领现有人员,执行争取中间人士的工作。中央另外组织一支精干小分队,前往上海负责转移左翼人士工作。”
在这个会议上,还有一个敏感的话题,也被提了出来,那就是罗立军的工作安排问题。
“前段时间,华东特委前些日子向中央申请派得力骨干,到浙闽赣老区联络当地地下组织,筹建浙闽赣地区游击纵队,为解放全中国做后方接应准备。罗立军同志是江西人,在华东地区工作多年,还是闽赣苏区的老战士,我看让他去执行这项任务最适合不过了。”统战部领导抛出了这样的方案,得到了与会者的赞同。
其实,领导这样的安排,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如果安排罗立军继续协助符力执行‘迎春行动’中争取中间人士的工作,显然有些好钢没有用在刀刃上。争取中立人士,更多的是劝阻他们不要离开祖国,继续留在国内等待解放的到来。而罗立军的特长是周密组织安全转移路线,保卫左翼人士的人身安全。但如果此时就让罗立军负责‘迎春行动’转移左翼人士的工作,则符力可能会有一些想法,影响工作积极性,还会与罗立军产生矛盾。而如果让罗立军先去执行一个别的任务,然后,再折过头来执行“迎春行动”后续任务,既能发挥罗立军的特长,而符力对罗立军的工作安排,就不会有什么想法了。
于是,罗立军接到命令后,就踏上了浙西之旅。一出上海,罗立军就被特务跟踪了。为甩掉尾巴,罗立军剑走偏锋,取道没有地下组织活动的乌溪,就是在那里,他奇迹般地脱离险境。之后,罗立军虽然成功与地下组织取得了联系,但是没有想到,由于斗争残酷,加上叛徒出卖等原因,红军临走前留在闽赣地区的几支游击队,除部分跟随陈毅等人北上抗日之外,基本已经解散了。包括当时规模较大的也是罗立军比较熟悉的汀瑞边境游击队等,都因骨干牺牲,队员因生存所迫,不得不下了山,各自分散回家,停止了活动。虽然地下党组织并没有完全被破坏,一些地下支部仍然坚持长期斗争,但是要组建一支能够有所作为的游击纵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冒然行事,极有可能,会将本来已经是非常脆弱的地下组织,完全暴露无遗在敌人视线中。那样子,不仅会给当地地下组织的重大损失,还会对我们下一步的迎接解放工作带来影响。恳请组织上放弃这次组建闽浙赣地区游击纵队的设想。”
罗立军在江西上饶县城发出这样的一封秘密电报后,就返程回到了上海。
而就在这时,符力负责的“迎春行动”已经取得了一些重要进展,他手上那份名单中,已经有不少已经画上了红色的圈圈,不过,在凌春这个名字上头,还是空白的。
这一切都还是昨天的事情,现在不知道凌春这个名字上的红圈划了没有,符力却这样子走了。
“符力就这样死了,而现场却留了凌春的手包,还刻意制造了情杀迹象,这个布局挖坑的人究竟想要什么的结果?”当罗立军进行完事件“受益者”推理之后,突然明白了过来:显然这是有人在使“离间计”,目的就是用符力的死破坏凌春与共产党的关系,使得她不能也不敢向共产党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