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生意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宋正在一个女人的嘶吼声中睁开眼睛，他正站在刚刚的院长办公室中。

他正背对着玻璃墙，朝着电梯的方向，眼前的女人正是那个照片上白大褂内穿着红裙的女士，她此时正拍打着院长的办公桌质问着。

宋正赶忙退后一步，这才看到身边背对着女人的院长。

院长猛地一转身，宋正躲闪不及，被院长穿身而过。

“这应该只是一段记忆，”666说，“应该是有人想让我们看到这些。”

只见宋正眼前的院长朝着女人摊开双手，满脸愁容：“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才会这样！”

“你撒谎！”女人控制玻璃屏幕显示出一段模糊的影像。

玻璃屏幕上缓缓播放出一段影像，相关的声音也在办公室内响起。

影像是第一人称录制的，录下这段影像的人，正倒在一个类似机房中心的地方。他向斜上方看去，只见院长正穿着衬衫，头发散在周围。

“你为什么要逼我？是我给了你这么好的研究环境，是我让你挣了不计其数的金钱，是我成全了你，让你成为了机械器官领域内的首席科学专家，更是我暗中纵容你、忍受你！你，你，你以为你在这些机械安保的程序里加上的后门代码我毫不知情吗！是你在一次次破坏医院，破坏我们的事业！这都是你自找的！”院长气的双手捂脸揪住头发，接着转过身去背对着录影的人。

录影的人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再拿开时已是满手鲜血。

“……错的人……是你，你违背了我们当初的誓言——给无辜的人再活一次的机会。你怎么能……怎么反而成了自己发誓抵抗的人呢？”

录影的人不断闪动双眼，视线也逐渐模糊，他伸出一只手指着垂头丧气的院长的背影：

“天木医院，是我们一起建立，你忘了吗？我们当初一起拯救过的那些病人，那些能石的受害者的可怜人，你也都忘了吗？他们为了生计，被迫去接触能石，被能石的毒素所害，导致身染诅咒，器官坏死……是咱们一起把它们从死神面前拯救过来，你不记得了吗？这是我研究的初衷，更是你当初救死扶伤的承诺。

“你变了。当我们发现‘那个事情’之后，你就完全变了……器官坏死，对病人是绝症，但对你，反倒成了生意，成了你冷血交易的一部分。健康器官可以中和能石的毒素，所以……所以你……你竟然……就动了邪念！还将你的恶念一步步带到了现实。你他妈的，恶心！混蛋！

“一开始，你挖去病人的坏死器官之后，竟以毒素转移为理由，再去挖病人的正常器官，接着将器官做成组织萃液！甚至，甚至，你开始故意用能石感染毒素感染正常人，篡改病理数据，将完全正常的人伪装成浑身病变的病人，从他妈的正常人身上取出活体器官！

“要不是我在这些机械安保中安装了监控暗中监视……我可能一直被你利用！你，你竟然用健康人的器官生产组织萃液，你还将他们暗中交易……交易给别人！而且你的目的，居然……居然是他妈的……给你自己换取能石！你他妈真让我恶心！”

剧烈的疼痛再次让他实验模糊，视频一度中断。

再次清醒时，录影之人正被两个机械安保架起，其中一个机器人拉着他的头发，强行抬起他的头。

院长再次出现在录像之人视野之中，此刻的他已经恢复了往常的镇定：“事已至此，我也不必瞒你了。在之前的实验室事故中，我深度感染了能石辐射，我的手……逐渐失去力量，已经再也无法做手术……是他，是他！是他给了我能石，我才能坚持到现在！我们才能取得现在的成就！而且，也是他给了我——不，应该说是给了咱们——更多的实验体！更多的机械体！所以说，无论你知不知情，这些事情，这些你说的恶行，件件都有你的份儿！”

录影之人视野已经相当模糊：“那……那是你，你骗了大家！你骗了我们每一个人！……是你利用我设计的机械器官去置换健康器官……是你利用我设计的机器人控制一切……你甚至还用他们来攻击我……我曾经这么得信任你……我会揭露你的一切罪恶，就算你把握碎尸万段，我也会一直诅咒你！”

院长的影像再次也是最后一次出现在录影之人眼中，此时他已经恢复西服革履的样子，只见他整理了一下领带：“对不起，易凡。你走了之后，你的研究我会让其他人继续……我不会让你的心血白费。稍后你会死在一次机械事故中……感谢你帮助了那些在能石厄运缠绕的普通人，你的伟大事迹会被大家传颂。如果有下辈子……哦不，刚想起来你不信这些。那就一路走好吧。”

紧接着是一个机械安保将易凡拉起，另一个瞬间放电，易凡的视野一片漆黑。

影像到此终结。

宋正将目光投向播放影像的红裙女人。

“你，你，你怎么能……”女人此时正掩面而泣，“我居然帮助你催眠了那些正常人，让他们在虚幻的精神麻痹中，活生生地被你取走器官。而，你，你居然只是为了换来那些诅咒的石头……你真卑鄙。”

“你知道了也没什么不好。”院长冷冷地说，接着竟坐回椅子上斜着眼看着女人，“ELISA，想想咱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