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漂浮的实验体

宋正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人时，他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完完整整的，正常的人。

在一堆奇形怪状的机械怪兽中间，一个身高一米九，西服外面套着白大褂，戴着金边眼镜，头发向后方梳得锃亮的中年男人赫然出现在宋正眼前。

“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中年男人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微微欠身，箱宋正伸出右手，“在下刘成功，是这里的院长。”

一个如此正常的场景出现在这个地方，一切居然如此违和。

“刘院长，您好，我是外科医生张一刀。还请您，多多关照。”宋正也伸出了手，一股温暖镇定的感觉从手掌传向内心。

“小心，提高警惕。这个人能屏蔽咱们的控制信号，绝对不是普通人。”666赶忙提醒着，宋正这才收回手，朝院长微笑着。

院长收回手后，用另一只手不停地摩挲着掌心。

此时从对面屋内传来了一声大声的呻吟，院长一时间也仿佛恍惚了一下，接着他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赶忙侧身伸手指向门外，说：“您这么说真的是谦虚了啊！方便的话，咱们去实验中心聊聊？”

宋正不知院长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不好上来就拒绝，于是他只好伸出右手指向前方，说：“您请！”

院长沿着小山洞中的走道向山洞深处走去，宋正缓步跟在院长身后。

走廊的尽头有一台电梯。

电梯门在他们靠近时门自己打开了，宋正这才看到门口原来有两个机器人一左一右站定。

就和刚刚杀死医生的那个机器人一模一样……

两个家伙弯腰示意，院长点点头走进电梯。

宋正则努力不去直视这两个家伙的样子，低头默默跟着院长走了进去。

电梯门缓慢关闭，电梯内部没有按钮或者控制器之类的东西，只是在门口上方的显示屏上，点亮了他们将要去的楼层的数字——B5。

回想起刚刚B1那两个家伙对B5惧怕的神色，宋正不由地咽了口吐沫。

“张主任，他们说您大隐隐于市，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院长背对着宋正，两个人分别站在电梯的两个角落。

“院长，您，您过奖了……”宋正附和着。

“哪里哪里，是您谦虚了！您有所不知，您及时赶到我这，对我而言，可以说是，双喜临门啊！”院长在说“双”这个字的时候，竟然着重强调了一下。

这一个奇怪的重音，吓得宋正心中一紧。难道院长知道他有系统的事儿……他下意识地抬头用眼角余光向斜前方院长的背影看去，没想到恰好对上了电梯内部镜面反射的影像。

只见院长此刻也正瞪大眼睛透过镜面反射，正死死地盯着宋正的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宋正能看到校长嘴角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诡异微笑。

宋正赶忙将目光移到电梯门口上方的显示屏上，上面的B5此刻显得格外扎眼，他强行镇定地说：“院长，您的意思是……？”

“实不相瞒，您来之前，我们刚刚发现了一个极其稀有的实验体。哦，或者说是病患。”院长说着扭过头，面对着宋正，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能提纯出百分之百纯度能石！”

宋正没想到这些所有，竟然也跟能石有关系，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他只好装出好奇的样子说：“有，有这样的事儿吗？”

“我们也没想到。这个实验体不但完全免疫能石产生的辐射和毒素，而且它可以完全净化掉能石合成过程中的辐射和毒素。换句话说，我们将第一次可以人工提纯出百分之百纯度的能石。只是……”

“只是……？”

“只是和之前的实验体不同，因为我们无法追踪控制到它的思想，它的机体抵抗得非常剧烈，我们必须用原先十倍计量的新鲜组织萃液才能勉强维持它的运行。况且最近，恰恰供给还有些短缺……所以呢，还希望张主任您能发挥特长，让它物尽其用。”

宋正难掩心中的震惊，眼前一阵眩晕，院长提到的那个实验体，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而且什么新鲜组织萃液……他联想到了刚刚看到的那些被活体反复收割器官直到奄奄一息的人……

“所以，您需要我帮助增加新鲜组、组织液的，的纯度？”

“哈哈哈哈，张主任，您这是真的幽默了啊！我们请您来，可不是单纯看中您外科领域一等一的专业能力。您是业内第一的精神疾病专家，擅长神经系统沉浸式治疗。虽然这个领域十年前就被严禁了，但是我们的消息显示您其实一直都没有放弃。”

叮。

电梯门缓慢打开。

暖色的灯光从电梯门口开始，将两侧长长的玻璃墙逐渐点亮，两侧玻璃墙内部也亮起了灯光，仿佛两个巨大的巨坑，一侧在坑底填满了堆积成山的废铜烂铁一般的机械废物，另一侧则是血腥的生物废物。

想必这就是上层的那些机械、生物和怪物的坟场。

宋正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两边，他将目光移回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