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感应性精神病案02：集体自杀的抗战老兵

下午我们去到发现尸体的现场。这片区域是一大片建筑工地，听说是要建游乐场，周围基本没什么民居，附近有个景区，隔着挺远一段距离，是一片景区商铺，不过今年年景不好，旅游业不景气，商铺也基本上没什么人。

但勘察过现场，发现建筑工地附近根本没有多少血迹，所以这也不是案发现场。如果是抛尸的话，梁震和顾诚都觉得不太可能。一则这地方是个工地，如果抛尸在这里，很快就会被工人发现。二则，从尸体上看，这个变态杀手仿佛并未“完成”自己的杀戮过程，总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梁震便支持了顾诚的看法：邱路是逃出来的，可惜失血过多死在这里。

不过这又有一个问题：邱路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从哪儿，又用什么办法跑过来的？

梁震认为，最有可能的是他从被囚禁的地点跑出来，藏在了某辆车上，车子将他带来这里。说完这个推测，有个小警察在一旁问道：“可是，邱路最后是失血过多而死，他腿上的那伤口挺深，支撑不了多久的。如果是这样，就算他上了某辆车，多半也会死在车上吧，怎么会死在这里呢？”

梁震点头同意：“对，他很可能死在了那辆车上，被车主发现，对方怕惹麻烦，慌乱之下丢弃到了这地方。车主抛尸的时候应该很害怕，所以看到一片没人的空地就将尸体扔了下去。但没注意到这空地其实白天会施工，尸体也很快就会被发现。”

警方即刻开始排查周围经过的车辆。这地方人虽少，好在景区如今设施比较完善，不少店铺安装了监控摄像头，没多久，警方就从监控里找到了几辆经过工地的车，其中多半都是拉货的大卡车。一一排查下去，搜查验证车辆上是否有血迹反应，居然很快找到了这个“抛尸”的货车司机。

在警方的追查讯问压力下，司机很快承认了邱路的尸体是他扔在工地的。那晚他给一家酒店送食材，卸货完毕要回家的时候，却发现车厢里出现一个裸体男人！起初他以为是个喝醉酒裸奔的醉汉，结果仔细一检查，才发现这人已经死了。司机吓个半死，真是锅从天上来，赶紧开到无人地点将邱路的尸体扔了下去。

“又不是你杀了人，发现尸体后，你慌什么，直接报案不就行了？你以为警察随便冤枉人吗？”顾诚严肃地说道。

司机忙承认错误：“我知道错了！但是——我年轻时候因为打架斗殴坐过牢，有前科，我怕被发现了之后，你们真会怀疑我杀人。所以这才——”

顾诚叹了口气：“行吧，说说你当时将卡车停在哪儿？这个死者又是什么时候上了你的车的？”

“我当晚是给聚缘堂酒店送货，就在名湖区那边，挺大的酒店，你们该知道的。那边有一片新建的别墅区，不过好像都没什么人。”司机回忆道，“当晚我开始卸货的时候大概十一点左右了。那家酒店都是前一晚购入新鲜食材，这样能保证第二天菜品的口感。我卸货大概用了二十多分钟，等我完事儿的时候，就看到那人的尸体了。他可能就在十一点十分到二十分之间出现在我车里的吧。”

顾诚问，“当时什么情形，就是他姿势如何？你觉得是有人扔进去的还是他爬上去的？”

“像是自己爬进去的。”司机说，“背靠在车厢壁上，像是睡着了一样。要是有人扔进去，不至于还给他摆姿势吧，所以我当时就以为是个醉汉喝醉了，爬上我车的。”

顾诚问完后，出了审讯室和梁震商量，先去这家酒店调查监控视频，看看是否拍到了邱路出现的过程。

梁震说，“邱路受了那么重的伤，他也支撑不了多久。我想，囚禁他的地点就在那附近，不超过十到十五分钟的步行距离。其实人受了那么重的伤，基本上行动都会很迟缓，甚至动不了。但人在生死关头会爆发出超乎想象的求生欲和潜力，所以按照极限的可能来说，他也许中枪后又跑出了十五分钟的路程。”

“邱路的伤口是很深，也伤在要害上。但真的只能活这么久吗？”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抗日神剧里怎么都死不了的男主角。

“如果是威力不大的枪，子弹卡在紧绷的肌肉里，也许还能撑不少时间。可是，这应该是一支改装过的步枪，子弹击中要害，在他腿上造成了不小的伤口，能继续跑十多分钟都是奇迹。”梁震说，“不要把影视剧的情节当现实。”

我问道。“那就是说，如果找到了他跑出来的大体位置，或者还能找到那用作凶器的子弹壳了？”

梁震说，“这就不一定了。凶手也许先一步找到了那子弹壳并销毁。但可以大概推断出邱路当晚活动的范围，也就能大体确定囚禁他的地点大体在哪儿。”

警局的人马上出动，去往那家聚缘堂酒店。等到了那酒店门外，我才发现这酒店十分气派，如果不是今年不景气，它多半是只接待非富即贵的有钱人的地方，如今为了提升营业额，也向一般民众开放了。

聚缘堂酒店采用的是古典园林结构，进去之后发现空间很大，有山有水有美女，还有唱小曲弹古筝的，颇有些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