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好手段
“是。”林大夫灭了药香，随即开门走出了屋子。
一时光线又开始转暗，周柒暖低下身子，轻声道：“母亲，暖儿在这儿的，母亲想说什么都和暖儿说吧，。”
杨舒雅轻笑着，抬起头来，周柒暖立马倾身给杨舒雅添了两个枕头，脖子高了些，杨舒雅吐出一口气，随即看向周柒暖。
“暖儿，你在宫里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
周柒暖低着头，轻声说道。
“太子殿下和皇后呢。”
周柒暖疑惑的望向杨舒雅，只见她略有些愁虑的说道：“或许是我多虑了，但最近我不得不那么想，上一次杨妃就和我露过口风，说是有意撮合你和三皇子。”
“三皇子？”周柒暖摇摇头，三皇子性子活泼爽直，但周柒暖是万万不会喜欢他的，更不会嫁给他。
“母亲，我和三皇子只见过几次，谈那些都还太早了。”
杨舒雅沉默一瞬，空气里的药香浓重，周柒暖的脑袋都有种被药塞满的感觉。
“那太子呢。”
周柒暖一怔，一时看着杨舒雅没说话，杨舒雅见了，微微蹙眉，半晌轻叹一声：“太子的生母是皇后，皇后的娘家严家早在先皇时就权势滔天，也被先皇将严家的女儿也就是如今的皇后严菁赐婚给当时还是太子的楚齐，但如今的皇帝生喜怒不定，严家也渐渐走了下坡路，也不知未来会如何，暖儿，你要是嫁给太子，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平淡了。”
杨舒雅不提，周柒暖是万万不会想到自己将来有一天会嫁给楚擎，前世那个被秦影安暗害进牢狱的太子，今生接触周柒暖却深觉其人本质不俗，但也从未想过会嫁给他。
“母亲……”周柒暖张张嘴，踌躇道：“母亲为何忽然提起这个，暖儿积极还有好些个月呢。”
杨舒雅淡笑着，抬起手要抚摸周柒暖的头发，周柒暖配合的低下头来。
“暖儿，你是明安侯的女儿，母亲是一品诰命夫人，尤其——”杨舒雅顿了顿，随即轻声道：“尤其侯爷手中拥有着皇帝忌惮的东西，所以暖儿你将来嫁的人及其重要，哪怕是王公贵族那都是对方高攀了的！”
周柒暖身子一怔，“母亲你怎么知道的？”
杨舒雅嫁给周清二十年，风风雨雨的，虽然和周清只是家族联姻，但两人之间倒也和睦相处，杨舒雅该知道的周清也并没有瞒着，不该知道的周清无意间被杨舒雅知道，也只是苦笑一声。
在得知周柒暖留在宫中，皇后有那个意思时，杨舒雅这才慌乱想找周清商议，皇上如今虽没有证据证明东西就在周清手里，但既然怀疑了，那么作为周清唯一的嫡女，唯一的继承人，皇帝的眼睛可是紧紧的盯着。
“暖儿，这件事侯爷没告诉你么。”杨舒雅目光慈爱，被笼罩的周柒暖心底的不安和疑惑也渐渐散去，摇摇头，道：“没有。”
“既然如此，那为娘也不能告诉你。”
周柒暖咬着唇，不言不语。
屋子里安静非常，杨舒雅怜爱的看着周柒暖，苍白的脸色有些疲倦：“罢了，我只告诉你，切记，你的嫁妆是明安侯府的一切，所以暖儿，要嫁什么样的人，得好好选着！”
周柒暖心神一震，复杂的看着杨舒雅，奈何杨舒雅已经闭上了眼睛，似是累了。
“母亲歇息，暖儿先走了，下回再来看您。”周柒暖替杨舒雅掖好被子，转身走出了屋子。
杨舒雅的话对周柒暖冲击挺大，一时在脑海里纠结成团没有解开，抬头望天，摇摇头，还是先把母亲中毒的事解开吧，其他的以后慢慢去想。
秋水院，流珠急匆匆的进了屋子，看着梳妆台前的周如雪，欲言又止。
周如雪抹了点胭脂在手背上晕开，似是只是欣赏，“要说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
“二小姐，替咱们做事的那人方才捎信来了，说要二小姐再支付十两银子。”
周如雪眉梢微挑，转过身子冷声道：“十两银子？本小姐一个月的月例不就是五两银子，他倒是狮子大开口。”
流珠面色难堪，道：“也没办法啊，他还在后院门口等着呢，这大白天的万一被人瞧见了……”
“无底洞。”周如雪轻声喃喃着三个字，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从梳妆台那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流珠：“去给他。”
流珠点点头，正准备转身就走，周如雪眉目稍淡，轻声唤道：“等等。”
“二小姐还有何吩咐？”
周如雪低眉思忱片刻，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拂过额边的乱发，樱红的唇淡淡道：“流珠，这次把银子给他，若是下次还是如此，记得出府找一些可靠的，把他给本小姐解决了。”
这世道所谓杀手就是这么存在，那人贪婪，若是永无止境，周如雪自然不会当这冤大头倒不如费一次财，得永生的安宁更好，尤其他死了知道真相的人就少了一个。
周如雪淡淡的扫向流珠，也不知流珠想起了什么，身子一颤抖，眸中闪过一丝恐惧
“怎么？有话要说？”
“不！没有，二小姐，奴婢先去后院了。”
关于那个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丫鬟，周柒暖明白她就是关键所在，正门那儿没有消息，那么她走的肯定是后门。
雨霖阁
周柒暖捏着眉心，面无表情。
“小姐，奴婢暗地里查探过了，后门那儿的巷子没有多少人经过，但是奴婢去询问了巷子口的李大爷，说昨儿上午有辆青轿子出现过，看样子是要出城门，而且奴婢还在后门那儿的青石板上发现了灰色的车轱辘痕迹。”
“出城门？”周柒暖睁开眼睛，“若是那丫鬟离开了京城那就难办了，哪怕我如何猜测没有证据照样不能抓到幕后之人，尤其现在主要是母亲的身体。”
叶子面露担忧，替周柒暖捏着眉心，看着自家小姐那略显疲惫的面容，劝道：“小姐歇息会儿吧，剩下的奴婢再去查查。”
叶子的能力周柒暖一向不怀疑，而自从上一回叶子露的一手，周柒暖更是肯定叶子进府之前在父亲的军营里定是学了不少东西，虽然隐瞒至今，但周柒暖也不是刨根问底之人。
“没事。”周柒暖轻声道，扬手端起一杯茶，忽的顿住了手，问道：“叶子，二小姐和杜姨娘怎么样了？”
“杜姨娘从府外回来去看过大夫人之后就回了秋水院，二小姐一直在秋水院。”
周柒暖点点头，眸底一丝隐晦的怀疑，正喝着茶，门外青兰走了进来，环顾四周，上前对周柒暖轻声道：“小姐，奴婢瞧见二小姐身边的流珠鬼鬼祟祟的去了后门，奴婢便跟了上去，谁知——”青兰神色犹豫。
周柒暖眼眸微眯，沉声道：“你看到什么了，说！”
“奴婢看到后门那儿守着一男子，那男子奴婢以前出府采办的时候听说过，是个恶混，名声很不好，而那流珠将一荷包塞给那男子，并且警告对方以后不准再来找她，那男子笑嘻嘻的就转身走了。”
青兰一席话说完，周柒暖神色越发凝重，明安侯府一向清净，也不会和一些恶混搅合在一起，尤其是现在这时候，周柒暖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扬手召来青兰，嘱咐道：“你既然听说过他，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查出这几天他和谁接触过，做了什么事，或许能钓出些不少秘密来。”
“是，小姐。”
晚上，已是就寝的时候，秋水院还是灯火通明，侯爷今日没有回府，军营有事，秋水院也是安静的很，但杜月若心思还是不安的，毕竟周柒暖查探这件事万一查出什么来那可就不好了。
“娘亲，你慌什么。”
杜月若轻叹着，眉头思索。“这大小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万一真的给她查出些什么来，这可如何是好！”
屋子里燃着蜡烛，周如雪取下头上的珠钗，晕黄的烛光下，越发衬的容颜柔美，周如雪瞥了眼在那儿惴惴不安的杜月若，“娘亲放心，任凭周柒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会查到的。”
杜月若双手揪在身前，听了周如雪这话眉目稍缓，瞧见周如雪面色平似乎胜券在握的模样问道：“如雪为何这么肯定？”
大夫人中毒的事虽说是杜月若亲手做的，但母后想办法决定的还是周如雪，那个丫鬟白莲也是周如雪让大夫人去找的，因为提前让流珠查过，这个白莲是来京城不久的乞丐，认识的人很少，进府的时候，是衬着大半夜无人的时候偷偷把她接进府，之后换上丫鬟的衣服送去风吟院，事情办完立马送走，这法子虽简单，但若是处理好了那是一点证据也不会留。
周如雪白皙的手指蜷着发丝，眉目流盼，看向那边疑惑的杜月若，挑眉轻笑：“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娘亲虽然顾虑不周，但女儿已经替娘亲善好了后，娘亲尽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