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忠心
周如雪听了绿袖的话，眉角不动声色的挑了挑，随后就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是愧疚的样子：“大夫人，是如雪和娘亲的错，要不是娘亲但也父亲的休息，不然也不会拒绝大夫人了！”
白日的时候侯爷在外头，晚上侯爷回府，杨舒雅每次去请都是说一句歇下了，而白日侯爷在的时候，也是杜月若伺候一旁，杨舒雅去请也都被杜月若吩咐在门外的丫鬟奴才给打发了回去，说是侯爷正在处理公文。
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杜月若的故意，但是她来请罪还好，偏偏是周如雪，若是真传了出去，这孩子跪倒在风吟院，指不定外人会怎么看待杨舒雅，杨舒雅自认是个合格的正妻，当下眉头一皱，上前要搀扶周如雪起来，然而刚刚弯下腰，脑海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向前栽了过去，正正好好的扑在周如雪身上，滚做一团。
杨舒雅忽然倒了下来，把周如雪扑到在地上，发出咚——的声音。
“母亲！”
老夫人这几日爱好吃斋念佛起来，或许是老了的缘故，已经很少和家里一起吃饭，终日待在佛堂，周如雪偶尔会去看，两人说说话，老夫人接到消息时，手中的佛珠颤抖了一下，向着佛祖祈祷一阵，然后立马和杨嬷嬷去了风吟院。
周清得了消息立马就赶过来了，随行的还有林大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人随着杨嬷嬷的搀扶走了进来，她这几日吃斋
念佛，忽然发生了这种事，也觉得不安。
林大夫已经在检查把脉了，周柒暖起身向老夫人行礼，解释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暖儿和妹妹正去风吟院看望母亲，谁知母亲忽然倒了下来，事出突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雪丫头？”老夫人讶异的说道，环顾四周，看到周如雪低着头站在那儿，模样有些不对劲。
周清吩咐完林大夫，循着老夫人的视线望过去，也是眉头微蹙，忽的，上前拉起周如雪那不自然的右手臂。
“啊！好疼！”
周如雪苍白了一张小脸，那右手臂被擦伤，衣袖破了一截，隐隐有血丝渗出。
老夫人见了顿时心疼的不行，立马走上前安抚道：“雪丫头你怎么受伤了？大夫呢快来看看！我雪丫头伤着了！”
老夫人声音急切，然而林大夫正在给大夫人把脉，床榻上，大夫人双目紧闭，气若游丝，宛若死去，周柒暖心脏狠狠的一抽，前世母亲去世的样子印在眼前，看了眼隐忍着痛意的周如雪，周柒暖还是开口了：“林大夫正在给母亲把脉，还请妹妹先忍忍。”
当时事出突然，杨舒雅去扶周如雪谁知忽然倒在了周如雪身上，把她压在地上，擦伤了手臂。
“没事的，如雪没事，林大夫医术高超，还是让林大夫先给大夫人把脉吧，如雪一会儿再处理。”周如雪缩回手臂，眼神也是颤抖着的模样，似乎怕极了。
老夫人疼爱周如雪，如今周如雪这幅小白兔的样子实在是让她心疼的不行，虽然周柒暖说的是正确的，如今最危险的是大夫人，但老夫人还是不悦的看了眼周柒暖，觉得这个姐姐当的有些冷血。
“杜姨娘呢？”
有一丫鬟上前回道：“杜姨娘先前出府买布匹了，说是要给侯爷做一件外袍，府上的人已经去通知了，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
一时安静的很，周柒暖身后的叶子犹豫了下，忽然上前一步道：“奴婢会一些医术，虽不及林大夫，但是处理一下二小姐的伤势还是可以的。”
这话一出，众人疑惑的眼神望过去，谁知周柒暖也是惊讶的神色，叶子从周柒暖八岁的时候开始伺候，那是叶子已经十几岁的少女模样，只是相处那么久，周柒暖也不知叶子竟会这个。
叶子低着头，不知怎么说，周清扫了一眼过来，看了眼叶子，道：“叶子是本侯朋友的女儿，在战场上身亡，叶子自小生活在军营，跟着军中大夫学了一些，这些本侯也是知晓。”
后来就带进府伺候周柒暖，一直到现在。
“叶子，那你去给妹妹包扎吧，林大夫那儿应该有一些药和纱布。”
叶子拿了些药和纱布，说是要带周如雪去里间包扎，老夫人皱着眉，还是不太放心叶子。“上次雪丫头如此针对你，这次你竟会这么好心替雪丫头包扎？”
周柒暖神色微暗，轻声道：“奶奶，不如叶子就在这儿给妹妹包扎吧，奶奶亲眼看着也放心。”
老夫人仔细瞅了瞅叶子，半晌勉强的应了。
周如雪将手抬起，轻笑：“有劳了。”
叶子福了福神，开始给周如雪包扎，林大夫在里头和周清似乎在说什么，这里，叶子的动作熟练，没有丝毫滞涩，老夫人总算放下心来。周如雪距离叶子最近，看着叶子低头包扎，低声道：“你我也算不得好关系，何必替你主子出头，勉强自己帮我包扎呢。”
叶子没有回答，只认真的上药，随后道：“二小姐，应该会有点痛，您忍着点。”说罢，手下一用力，周如雪咬着唇，一双眸子狠狠的瞪向叶子，然而叶子却偏偏认真的模样，让人找不出一点刺儿来。
完了之后，周如雪疼的眼眶含泪，老夫人又是一番的疼爱，承诺待会儿就送给周如雪一个好玩意儿。
叶子低着头回到周柒暖身后，暗暗的给周柒暖一个嬉笑的神色，周柒暖嘴角微扬，有些无奈。
得叶子这样的丫鬟，周柒暖也知足了，怕小姐被老夫人不满，否则周柒暖怕是一直也不知道她竟还有这样的能力。
“大夫人身子虚弱，脉象紊乱，及其危险。”林大夫从里屋出来，禀告道：“不知大夫人昏迷之前见了什么人？食用了什么？”
大夫人昏迷之时，可是周柒暖和周如雪亲眼所见，周如雪受了伤，周柒暖沉思一会儿，说道：“方才暖儿和妹妹去风吟院看母亲，母亲模样憔悴，脸色苍白，而刚到不久，母亲就忽然晕倒了，无意间带伤了妹妹。”
周柒暖并没有说周如雪来风吟院替杜姨娘道歉的事，这局面已经够乱，若是再添上这个，老夫人那里怕也是不好交代，尤其现在杜姨娘不在，若是此事曝露出来，被有心人胡乱猜测，对母亲实在不利。
而周如雪，周柒暖将视线转过去，正对上她望过来的视线，朝着周柒暖盈盈一笑，并没有说话。
老夫人一边安抚着周如雪，一边听着周柒暖的话，“伺候大夫人的丫鬟在哪儿？”
绿袖和冉琴立马上前几步，跪倒在地，而冉琴的面容，老夫人还算有些熟悉，当即眼睛一眯，冷声道：“这丫鬟不是贬去厨房了么！”
而且还是老夫人亲自贬的，冉琴低着头不敢说话，以往爽直快人快语的性子终是磨去了一点，屋子气氛有些诡异。
“老身亲自把这丫头贬去了厨房，这丫头人品不正，心狠手辣，怎能留她在大夫人身边伺候！”老夫人扶着的拐杖重重的敲打在地面，发出闷沉的声音。
周柒暖眸色幽暗，轻声道：“奶奶，现在问话要紧，其他的事容后再谈可好？”
“暖儿，你何时也偏帮这个贱婢了？”
周清坐在大夫人杨舒雅的床边，听着外头的话语，眉头微蹙，撩开帘子出来了。
“母亲，不论这丫头为何出现在这里，现在最主要的是舒雅。”
冉琴和绿袖跪在地上，冉琴听了周清的话，立马磕了一个头。“冉琴自知罪孽深重，但此时大夫人还在床上躺着，老夫人若是要惩罚冉琴，等大夫人安全了，冉琴自当受罚！”说罢，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磕的老夫人面色变了好些个。
一提到冉琴看到冉琴，老夫人总能想起些不好的事来，尤其想到大夫人身份尊贵，哪怕自己要惩罚，也得忍着掂量掂量。
但这时候，大夫人杨舒雅还在床上危在旦夕，老夫人却在这儿要责罚丫鬟，众人心思各异，唯独周如雪依旧靠在老夫人身边，嘴角一抹浅浅的弧度。
周柒暖低着头，众人沉默，她看向那冉琴，问道：“我和妹妹去风吟院之前，母亲有没有吃过什么喝过什么，有何人来见过她？”
冉琴皱着眉想了片刻，“大夫人这两日睡得浅，吃的也不多，早上就一碗粥和一个花卷，中午的时候只用了小半碗的饭，和些清淡的菜，随后喝了杯茶，再之后大小姐和二小姐就来了。”
“来人，方才冉琴说过的东西都去检查一遍！”周清沉声下着命令，一时屋子里安静的很，周柒暖坐在凳子上，等着消息，林大夫正在写药方子，暂时稳住大夫人的脉象，但病因还没找到，如今只是暂时稳住而已。
众人等着丫鬟奴才的消息，屋子里，大夫人从床上幽幽转醒，醒来之后颤巍巍的抬手，第一句话就是：“暖儿。”
周柒暖从位子上起身，走到床边，攥住杨舒雅的手，杨舒雅眸色疲态，面容苍白，说话也是轻的很，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了。
“母亲，您感觉怎么样？”
杨舒雅摇摇头，整个人像是飘在云中一样，轻飘飘的，攥紧周柒暖的手，轻声道：“我想和你说会儿话。”
周柒暖从皇宫中会回来，还没和杨舒雅真正说会儿话，但现在周围人都在，一屋子的丫鬟奴才还有老夫人父亲妹妹，周柒暖轻叹一声，“母亲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