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无计可施
屈原的确非常享受，甚至堪称贪得无厌，臭不要脸。
为了把这些财物一个不落地全拉走，他专门套了几十辆马车，派出百人队伍浩浩荡荡护送出关。
车轮滚滚、人马喧天，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拉货。
这下惊鲵想瞒也瞒不住，消息很快通过附近城镇，传到了吕不韦的耳朵里。
“绝对是他…绝对是……绝对！”
一连用了三个绝对，依然不能完全表达吕不韦的愤怒心情。
“告诉玄翦别在函谷关了，召集罗网迅速集合，全部去对付屈原！”
说曹操曹操到，没等惊鲵动作，玄翦不请自来，带回又一个重磅炸弹。
“王齮受麾下副将胁迫，开关迎敌，双方互有折损，我军损失七万有余。”
咚！
吕不韦听后直接晕倒，被幕僚们搀扶住，又是拍打又是掐人中，好半天才清醒过来。
一恢复意识，吕不韦便猛拍桌子，咬牙切齿:“函谷关易守难攻，王齮他出战干什么？”
又想起玄翦的说辞，对方是被手下副将胁迫，不得已而为之，于是自己说服了自己。
“屈原，你这么爱钱，小心有命挣没命花。敢来关中找死，我要把你骨灰扬了扔街上，千夫所指、万人践踏！”
“……”
看着被姬无夜附体、开启疯批模式的相国大人，包括玄翦，惊鲵在内的众人都挺无语。
要知道吕不韦虽然不算什么谦谦君子，那也是心机城府颇深的。
如今却被一个屈原搞得方寸大乱、像市井泼妇一样在家里跳脚骂街……
这很难评。
“大人，您还好吗？”
玄翦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毕竟是在道上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发完了疯，吕不韦恢复冷静。
先吩咐下属:“连失两座关中重镇，注定是瞒不住了。速召文武百官入咸阳宫，另开朝会商议军情。”
又对玄翦、惊鲵道:“罗网按照原计划不变，集结所有杀手，全力绞杀屈原！”
……
韩国。
新郑。
紫兰轩。
卫庄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一如既往地站在窗台边装逼。
“师哥，你不在关中陪老情人，反而来这里见糟糠师弟？”
这诡异的比喻，令盖聂皱了皱眉:“小庄，我此次前来，是想邀请你加入。”
卫庄挑眉:“什么意思？”
“君上那天说的话，你考虑的如何？”
“辅佐天下的王……呵，他口气倒不小。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在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盖聂认真中带着一丝祈求:“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帮助万年君！”
卫庄不可置信:“师哥，为了一个陌生人，你求我？！”
盖聂一脸坚定，充满了信念感:“是，我求你。君上博学多才、心怀大志，是不可多得的明主，我十分看好他！”
卫庄脸上闪过一丝痛色和嫉妒，继续嘴硬:“可你要知道，纵与横天生就是对手，我们之间注定有一个要倒下！”
盖聂毫不在意:“君上曾说，杀戮永远不是变强的理由，你我师兄弟，何必打打杀杀？”
看着被屈原忽悠得鬼迷心窍的师哥，卫庄更是生气:“现在的你，连师父的教诲都忘了是吧？”
“他说的没错，若不试试，怎么知道是错是对？”
紫女从门外走来，袅娜身姿在阳光下更显动人。
被师哥和朋友两面夹击，又想起师父鬼谷子的话，卫庄沉默不语。
左右为难。
……
函谷关下，一轮血月。
经过旷日持久的厮杀，此时的关隘已经成为尸山血海的无间炼狱。
狼烟从毁坏的战车、兵戈间升起，炙烤着大地，熏蒸着人体，整个战场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焦香味。
大战过后，往往会有大面积的瘟疫。
所以双方一般都会停战，留出打扫战场，清理尸体的时间。
此战秦军损失七万余，联军更是伤亡惨重，加上伤患共折损近十万人。
“廉将军，咸阳那边颇为震怒，据传已派出强有力的增援，并且勒令少良造不准擅自出战。少良造不敢做的太过，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王齮亲兵借此机会，悄悄来到联军营地，带来自家主帅的话。
廉颇询问:“替我多谢王将军了，只是不知道秦军的外援是谁？”
那亲兵压低声音:“公输家族。”
两天后。
与墨家机关术齐名的霸道机关术掌门人公输仇，带着三十架机关兽前来增援。
有了吕不韦的警告和公输家的支援，第二次会战联军打得相当艰难。
乱舞狂沙，行踪诡魅。
机关白虎利爪森森，在即将一掌拍死前方秦军之际，一个细长的物体从地底钻出，迅速缠绕住白虎身体，然后用力一绞。
即使墨家弟子努力挽
救，仍然无济于事。
只听咔嚓一声，白虎发出一声机械般的哀鸣，轰然倒下。
在王齮提醒之后，廉颇就做好了准备。
当第一架机关白虎被破坏，增援也马上到来。炸弹从机关朱雀上投下，炸掉了袭击的机关蛇。
然而公输仇早有准备，机关手挥起，十几架三丈蝠翼便从关内飞出，同机关朱雀怼了起来。
鸟鸣兽走，虎跳猿飞，兵戈不休，血花四溅。
函谷关下，又是一轮惨烈的大战。
两个时辰后。
暮色四合。
“保守估计，联军共计阵亡五万余人。方才我巡视各大军营，已是军心动摇、怨声载道，再这样下去，联军就要不攻自破了。”
信陵君魏无忌进帐，带来一个又一个坏消息。
他和廉颇一个是战国四公子，一个是战国四名将，威望卓著，享誉列国。
然而面对这副局面，依然感到力不从心。
廉颇注视沙盘，始终沉默不语。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魏无忌灵光一现:“这是…蒲阪的方向……纵约长？！”
廉颇点了点头，算是默认对方的话。
又布置了一番军营防务，防止秦军趁夜偷袭，他才从沙盘上起身。
掀帘出帐，看着乱糟糟的军营，廉颇遥望北方，虔诚祈祷——
“此役之后，我已无计可施，祝君成功！”